這魔界的夜一如往常,這金銀城的夜依舊是那般人潮來去不歇,這紅坊的夜依舊是嬌聲笑語觥籌交錯……
一樓的大廳如常一般人滿為患,中央的小台子上柔聲輕唱,嬌軀慢搖……
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其中來來去去擦桌掃地的小女人,她帶著一張鵝黃色的麵紗,一襲樸素的衣裙被卷起在腳踝邊紮住,甩著一塊烏漆麻黑的抹布,蹲在那小台子旁的上座,擦著椅子。
“怎麼想都覺得被騙了呢?”玄衾衾氣鼓鼓的用抹布包著椅子腿兒,用力搓著,也不知把這可憐的小椅子想象成了誰:“說好的,高大上的竊取機密計劃,怎麼成了我一個人當苦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得到那個什麼鬼西門亦封。”
而此時,人群出現小小的騷動,那一對對本來還卿卿我我的浪人,停下那浪蕩的行徑,紛紛讓開一條道。
隻見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手持一把折扇,慢慢悠悠地向小台子邊的上座走去,幾個侍衛手持佩刀揮舞著,擁著他,侍衛們口中叫嚷著:“讓開,讓開!”
頓時那離舞台最近的上座都被清空,人們往後退去,又恢複了那喧鬧。
小台子旁的上座,隻剩下玄衾衾一人蹲在這桌旁看似賣力的擦著椅子,那侍衛瞟了一眼玄衾衾,準備上前轟人,少年抬手,製止了他。
侍衛疑惑的看著他,一抱拳:“王爺的意思?”
見少年一擺手,一眾侍衛恭敬的退到遠處站定,警惕的盯著四周。
然而二樓正坐著軟椅悠哉遊哉品茶的紅姑,忽然瞧見樓下那人,頓時一口茶剛咽入喉嚨又給吐了出來。
將一旁那麵容清秀的小廝給下了一跳,慌忙掏出懷中的手帕給她:“姑姑這是怎麼了?”
紅姑朝著樓下細細一瞧,這莫不是那難伺侯的主?今日怎會到這雜亂的一樓來?
沒時間細想,慌忙起身,對身邊的小廝說到:“快去把染春給喚來,讓她好好梳洗一番。”
那小廝不解的問道:“可是染春姐姐此刻正伺候著高家老爺呢。”
紅姑在小廝的臉上一捏:“讓你去便去,即便是那高老爺在這主兒麵前,能比麼。”
“這就去!”說罷,那清秀小廝忙跑著上樓去。
紅姑整理好裙擺,摸了摸發髻,趕忙走下樓去。
少年毫不客氣的一撩下擺,在玄衾衾擦著的那張椅子坐下,而埋頭苦幹的她絲毫沒有注意,瞥了一眼麵前這金絲邊的靴子,嗤笑一聲,轉過背去又擦另一張椅子,口中小聲嘟囔著:“果然有錢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了錢就愛找小姐,也不怕得個艾滋梅毒什麼的,這個世界的人真是一點這種意識都沒有,不過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哪個世界的男人都一樣,嘖嘖嘖……”
麵色蒼白的少年雖然麵對著台上舞動腰肢的姑娘們,然而視線卻是停在腳邊那擦著椅子的小女人身上,饒有興趣地轉著手中折扇:“烏鴉?”
玄衾衾擦這椅子正來勁兒,哪裏顧得上一旁坐著的某人。
忽然,一股濃濃的脂粉香撲麵而來,她鼻子一癢,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揪住了耳朵,往上提。
“哎喲,幹嘛呢!”她氣鼓鼓的看著那罪魁禍首,隻見是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一臉凶相瞪著她:“你這臭丫頭在這作甚,去樓上擦地去,別在這礙了小王爺的雅興。”
中年女人從身後抽出一根煙杆就往她手背一抽。
“嗷——”玄衾衾疼的一顫,手中抹布沒拿住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掛在了一旁那少年的折扇扇,滴答著髒水。
頓時那中年女人一臉的吃驚,愣在了原地。
玄衾衾捂著手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視線才看到一旁那少年身上,頓時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這這這,這不是西門亦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