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衾衾閉上眼仔細想了想,她撥了撥琴弦,在21世紀,好像除了吃,沒有什麼擅長的,來到了異世之後,是美人師傅教會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生活。
玄墨染平日素愛古琴,這古琴也是他手把手教會玄衾衾的,如今玄衾衾算不上琴技精湛卻也還說得上是悅耳。
她的麵紗被風微微的吹起一個角,天空中落下的細雨灑在臉上,觸動著她,好像是能想得起那麼一首歌,記不得是在哪聽到的。
指尖過琴聲起:“卿尚小,共采薇,風欲暖,初成蕊,問離人,山中四季流轉又幾歲?卿初嫁,獨采薇,露尚稀,葉已翠,問征人,何處望鄉一枯一葳蕤?”
歌聲在這煙雨朦朧中,也有了幾分味道,她撩撥著琴弦,微風撩撥著她的發。
玄衾衾輕唱著,抬頭去看大船上的西門亦封,而他依舊安靜的閉著眼,不知他是否能注意到自己,她又低下頭認真撥著琴弦。
“卿已老,憶采薇,草未凋,又抽穗,問斯人,等到野火燃盡胡不歸?昔我往,楊柳垂,今我來,雪霏霏。問故人,可記當年高歌唱采薇?”
她低頭撥弦輕唱,周圍的美景仿佛是她的專屬背景,水鳥清啼與她附和,一切是那麼和諧。
西門亦封頭痛稍稍好了些,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迷蒙中看著旁邊小船上,薄紗飄飄,那船頭坐著一個青衣女子,似乎正一下一下撥動著自己的心弦,她輕靈的歌喉安撫著他的不適。
“卿尚小,共采薇,風欲暖,初成蕊,問離人,山中四季流轉又幾歲?卿初嫁,獨采薇,露尚稀,葉已翠,問征人,何處望鄉一枯一葳蕤?卿已老,憶采薇,草未凋,又抽穗,問斯人,等到野火燃盡胡不歸?昔我往,楊柳垂,今我來,雪霏霏。問故人,可記當年高歌唱采薇?”
忽然,前麵是一座雙拱橋,水流有些急了,推著小船穿過左邊的小橋洞,小船有些搖晃,玄衾衾慌忙趴在船板上。
而她回過神來時,發現大船正穿過右邊的大橋洞,而橋洞之後水路便分了兩支,大船繼續沿著正路遊去,而小船則搖搖晃晃的飄入一旁的一條鮮有人過的小路。
她剛穩住身子,慌忙起身,跑過船艙,來到船尾,看著大船一點一點遠離。
小船飄飄蕩蕩,而這條小水路剛能容下兩條小船經過,水流又有些急,根本無法掉頭。
忽然,小船被水一衝,撞在了一旁的小堤案上。
“啊——”玄衾衾身子一歪就一頭栽倒在了船上。
一雙手忙伸了過來,將她扶了起來,小船也晃晃悠悠的穩了。
“女人,可有傷到哪裏?”
玄衾衾一看,自己被白發少年扶起,安心了。
“我沒有事,你怎麼又變成人身了?”
“此處鮮有人跡,無須擔心。”
“嗯,那現在怎麼辦?”玄衾衾焦急的看著,西門亦封所處的大船早已沒了蹤影,而兩人所處的小船此刻也偏離了航道,不知在何處。
“方才水流湍急,我也不熟悉此地,來不及轉向,水流便將我們的小船衝入這條水路中,此刻也是無法掉頭,接近西門亦封的計劃隻能暫且放一放,且看這水路是通向何處,但我總覺得有些蹊蹺,無端端,水流為何會急流起來,我們還是小心為好。”之桃難得的嚴肅,俊秀的臉沒有一絲放鬆。
玄衾衾剛才還鬆了一口氣,現在聽了之桃這番話,再一看河岸兩旁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修剪,略顯荒涼,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山村老屍,不由得一聯想,緊張了起來,害怕的握住之桃的手。
之桃緊緊反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護在她身前,警惕的盯著船流向的前方:“女人,莫要擔心,一切有我。”
另一邊。
大船上依舊在風光秀麗的河道上行進,細雨飄灑在西門亦封的臉上,他長舒一口氣,頭痛欲裂,睜開雙眼,坐了起來,遠處候著的侍女趕忙起身上前,船艙內的侍女們紛紛出來。
西門亦封揉了揉太陽穴:“許是風疾又犯了,嗬。”
“小王爺,可要奴婢去喚禦醫?”一旁的貼身侍女低聲道。
西門亦封搖了搖頭:“不必。哦,對了,方才本王休息時,可有人在唱歌?”
那侍女想了想,卻不知西門亦封所為何人,緊張的撲到在地,頭抵在船板上:“奴婢不知,請王爺恕罪!”
西門亦封抬頭看著紛飛細雨,難道自己做夢了?
機警如他,怎會在這樣的環境睡熟,他煩躁的揉了揉額頭,一擺手:“今日就到此為止,本王倦了,回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