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如水沙啞的聲音，誠懇的對玄衾衾說道。
玄衾衾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如水低下頭，淚水再度滑落：“姑娘，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那位公子，是我失手傷了你們，我不是有意而為，我在這等了十年，相公總算回來了，我隻是想解釋，沒想到你們這樣懼怕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們，對不起，對不起……”
玄衾衾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一切似乎都與想象中的不同了！
如水此刻內疚與心痛一齊湧上心頭，她見玄衾衾沒有反應，一咬牙，提起內力，揮動掌心，用力拍向自己的一隻手：“如水隻有斷手謝罪了！”
玄衾衾慌忙抓住她的手：“不要！”
“姑娘……”如水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玄衾衾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周有俊所說的，他的那個怪物一般的妻子，她盯著如水血紅的雙眼，滿是疑惑：“你是周有俊的妻子？”
“是的……”
“怎麼會呢，難道——”玄衾衾感覺似乎是有什麼不對勁，如水那張柔弱的臉占滿了她的視線，其他的全拋至了腦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水抱著肩膀，淚水不斷，娓娓道來：“我本是妖界的一隻狼妖，修行千年終修成人身。一日趕集，遇上相公，我們一見鍾情，不久後他就向我提親。那時不諳世事的我，答應了他。我們相敬如賓，相公對我愛護有加。後來我懷孕了，突然想起自己從未告訴過相公我的身份。於是有一日我向他坦白了，我是狼妖。可便是從那一日起，相公便開始夜夜不歸家。家中上下皆在傳，我是狼妖，大家都不敢接近我。我也是從那時才知道，相公夜夜留宿那煙花之地，幾次要將一個叫做茹兒的女子接回來，若不是怕我嚇著茹兒，他早就將茹兒接了回來吧。可我還是癡癡地等著，相信他會回心轉意。終於，在我生產那日，他破天荒的回來了，相公他回來看我了！我滿心歡喜的以為，以為相公還是愛我的，可卻在孩子誕下的那一刻，我聽到他在屋外對下人們說，若是誰能將我的孩子弄死，便重重有賞……”
說到這裏，如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他居然，居然說，要殺了我們的孩子，你知道嗎！後來下人們居然蜂擁而入，而相公則是接到了茹兒的傳話，便立刻要去找她，下人們闖入了我的房內，他們，他們……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都怪我，沒有保護住我的孩子，他們牢牢的抓著我，讓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他們當作玩物般踢來踢去，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隻餘下血紅的繈褓，我的孩子，嗚嗚……他們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我一時受不了那樣巨大的打擊，妖性大發，將他們一一咬死，他們死有餘辜，死有餘辜！可是相公，當我趕到涼亭時，他已將唯一一條船劃出了好遠，我跪著求他，喊他，可他無動於衷，隻是厭惡的看著我，說我是，說我是……怪物。可我，我真的是，怪物麼？”
如水的雙眼中又開始不斷的湧出血水來，玄衾衾心痛不已，為什麼，周有俊這樣的冷血，是啊，從他扔下自己和之桃一個人逃命的時候就該知道了啊。
玄衾衾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隻是看著如水，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淚：“你這樣對一個冷血的男人，值得嗎？”
“若我不是妖，該多好……”
“真的不值得。”
“沒有值不值得，我隻知道我心已予他。”
“可他一點也不在乎你啊！如水，你清醒一點吧。”
如水的一滴血淚滴落在玄衾衾手背上，一股淒涼擴散開來，她望向空空的河道：“隻願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