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是何意?”蘇落塵手中驅動著真氣,明明在這樣危急得情形,二人已被團團包圍,卻仍舊這般若無其事的說這話兒。
玄衾衾努力不讓自己注意這結界之外的情形,但聽到他這般主動地提問,卻是少有:“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應該是一種感覺吧,總覺得,比起我,你才更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有時候我都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平時的你,都是那麼冷冷冰冰的,好像什麼事都與你無關,即使是你自己的事,都不在意,現在你居然在我身邊,這樣的幫我,真的好奇怪,到底是我眼花了,還是你燒壞腦子了?”
這話音未落,一陣猛烈的銀針來勢洶洶,伴著紫色的毒煙,那毒煙迅速爬滿了結界,居然一點一點的滲透了進來。
玄衾衾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這逼近的毒煙,抓住蘇落塵的手臂使勁的搖了搖。
結界開始有些不穩的顫動,此時勢頭不妙,他掌心翻動著,揮舞著十字,然後猛力一抓,圍在二人身邊的結界,扭動著,快速的被他吸入掌心之中,那毒煙一並消失了。
玄衾衾愣愣的看著他快速的動作。
可這結界一撤,銀針又從四麵八方襲來了,這次再無法遮擋,蘇落塵攬緊了玄衾衾,心中飛速的一想,立刻朝著前方飛去,揮動著掌中的黑煙,將前方的銀針盡數拍向兩邊,硬生生的在這針雨中殺出一條路來。
玄衾衾尖叫一聲,忙抱住他的腰身,不敢動彈,渾身無力,心就要停止跳動,那銀針呼嘯而過的聲音,若隱若現地就在耳邊,如風過一般。
他腳尖在水麵上一點,飛得高了些,手中擋著不斷襲來的銀針,眼睛快速的搜尋著什麼。
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山頭,似乎有些隱隱約約的亮光閃動,他指訣一捏,快速朝著那裏飛了過去。
山頭的一棵樹被他一揮袖給劈成兩半。
身後飛來的銀針擦過水麵,穿破了玄衾衾的衣袖,那鵝黃色的袖子被腐蝕開一個冒著黑煙的小洞,她害怕的縮起手,看著那小洞,呆住了。
忽然,毫無防備的她被拋了出去,重重摔在了江水邊的那一座小山頭上,狼狽的滾了幾圈,然後停在了那顆被蘇落塵一掌劈開的大樹旁。
她身上有些酸痛,連忙坐起身來,看著空中的蘇落塵,隻見他一揮袖,一道黑氣猛地震了出來,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將那緊追不舍的銀針盡數擋住了,相撞間迸出陣陣毒煙。
他看著玄衾衾一眼,一指那顆被劈開的大樹:“走。”
玄衾衾有些吃痛,坐了起來忙回頭看一旁那顆大樹,隻見那分成兩半的大樹漸漸消失,樹根的位置有個泛著微光的洞,約莫一人的大小,正一點一點的縮小,她慌忙撲到洞旁。
可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去看空中的蘇落塵,他仍舊沒有動靜,隻是靜靜看著玄衾衾,眸子還是那般冷清。
“你不走?”
“隻一人。”他冷靜的說著,就好像在談論著午餐該吃些什麼一樣。
“我,我……”玄衾衾看著那洞口越來越小,她左右為難。
就在此時,一道火光從後方悄無聲息地向蘇落塵飛來。
來不及了!
她皺了眉,想也不想,腳下用力一蹬,飛入空中,一下子將蘇落塵推開,與那疾速的火光擦肩而過。
火光帶起的餘火還是漸到了她的肩頭,痛得她一眯眼,連忙捂住了肩頭,身上頓時失了氣力,一下子從空中往下墜。
蘇落塵心中一緊,向下疾飛,在玄衾衾就要落入水中的前一秒,猛地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腳尖在水麵上一點,穩穩飛了起來。
此時四周已無銀針襲來,暫時的靜了下來,他緩緩停在了水麵上,立刻豎起屏障,然後伸手拉開了她的衣領,去看她的肩頭,隻見她白皙細嫩的肩頭被那餘火燙了一個紅印。
玄衾衾這才緩了過來,忙拉起自己的衣領,遮住了肩頭被燙起的紅印:“我沒事,沒事的……”
蘇落塵的黑眸有些波動,他微微張了張嘴,卻沒說話,眉頭蹙了蹙,緊緊盯著玄衾衾慌亂的雙眼。
水麵上的銀針一點點沉了下去,動蕩的水麵開始慢慢恢複平靜,映出二人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