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心酸滋味 2(1 / 1)

屏幽坐在一座小假山下,兩旁全是花草樹叢,沒有人經過,安靜的很。

他閉著眼盤腿打坐,卻怎麼都想要睜開雙眼,明明該靜下心,卻如何都靜不下心:“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既是……”

口中念著清靜經,卻不知不覺中哽住了,不知怎麼就睜開了眼,抬著頭,看向上方,假山上平坦的一塊巨石上,躺著二人。

他心中五味雜陳一齊打翻,緩緩閉上了眼,想要將所有的一切卻置腦後:“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靜,真的還能真靜嗎……”

之桃整理好玄衾衾的發絲,然後也躺了下來。

這太陽照著,巨石吸收著陽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他側過臉看著這安靜的讓人害怕的女人,伸手扯過她的長發,放在鼻尖輕嗅,還是那般清新的氣息,屬於她的氣息。

隻是這縷發,這個她……

卻不是屬於自己的。

他拽緊了手中她的發絲,想起那日玄墨染照顧她的模樣,眼中有些惱怒,想了想,鬆開了手,攬過來她,緊緊抱在了懷中:“即便是被你當作親人也好,好過不是你的任何人。”

話語間,卻不經意流露出了一絲苦澀不甘。

可惜昏睡著的玄衾衾無法回答他的話,之桃認真的看著玄衾衾緊閉的雙眼,忽然笑了,笑自己竟然又在自言自語了,卻忍不住又將臉埋進她暖暖的發絲間:“為何還不醒來,這些天,沒有你聒噪的聲音,我還真是睡不踏實呢。”

就這般摟著她,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那白發與黑發攪在一起,陽光照耀下有些耀眼。

過了許久,夕陽西下,火紅的落日掛在了樹梢間,餘暉灑下,萬鳥歸巢,蛙聲漸起。

屏幽緩緩地睜開雙眼,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擺的草屑泥土,將一旁的長劍拾起背到身後,抬頭看了看,那二人還是安穩的睡著。

他一掂腳尖,飛身上了假山上,輕輕落地,站在那二人身旁,此時之桃正環抱著玄衾衾,臉深深埋在她的發絲間,二人均勻緩慢的呼吸,胸前起伏都是那般合拍,那黑白兩色的長發交錯間竟然不覺突兀。

明明這般和諧的一幕,在他眼中卻有了些許味道,難言的味道。

“這就是塵世間所謂的情味麼?”他突然低聲喃喃道,眼中不知不覺流露出一些憂傷:“屏幽還是不明……”

之桃雖閉著眼,卻早已清醒,他動了動,翻身坐了起來,將屏幽嚇了一跳,微微退後半步。

他見之桃醒了,揚起一絲溫文爾雅的微笑:“貓兄,你醒了。”

之桃沒有回答,他輕輕整理著玄衾衾的發絲,又溫柔的為她撫平了裙擺上的皺褶。

“天色漸晚,涼了,該回了,衾衾姑娘體內的寒氣還未散盡,此時菱兒師妹應是煎好了藥——”

“你不該與這女人接近。”之桃突然開了口,他伸手抱起了玄衾衾,輕穩地站了起來,屏幽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給怔住了:“屏幽不知貓兄所謂何意……”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與她本就不是同路人,莫要再對她有非分之想,即便是我也……”之桃皺了皺眉,低頭看著昏睡的玄衾衾,眼中是不甘又有些痛心:“既便是同路人,卻也誤了時,若早些認識,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

他像是在對屏幽說,又想是自言自語般,摟著玄衾衾飛入了空中,匆匆離去,留下屏幽愣在了原地。

他呆呆的摸了摸腕間的紅繩,突然想起了師傅曾對他說過的那番話,為何?

“既然是我命中一劫,那又何須再躲,如此看來便也算是一路人了麼?或是應劫而解,或是……或是不複萬劫。”

他眼神複雜,望著那夕陽慢慢沉入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