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府邸外排了長長的隊伍,人們等得是焦頭爛額,可也等不來一點兒什麼消息,這幾日,神醫說不見客,這門便沒再放進去一個人,大家議論紛紛,可誰也不想離開,這門口賣燒餅的老大爺倒是樂得合不攏嘴。
府內,一間房外,此時正有三個人站著,小聲的說著什麼。
“悶葫蘆好些了嗎?”玄衾衾小聲的挨在雀蓼耳邊說著,鼻尖傳來她身上濃濃的脂粉香,鼻子癢癢的想打噴嚏。
“悶葫蘆?美人兒這嘴可真真是不饒人啊,連他你都敢這般。”雀蓼見到玄衾衾的這張小臉啊,每次都忍不住上下其手,完全沒注意到之桃的臉黑了又黑。
“他到底怎麼樣了,我可以去看他了嗎?”
“其實……”
“什麼?”玄衾衾見雀蓼麵色不佳,頓時心提了上來。
“其實你不必如此輕聲,因為他早就——”
此時,房內突然有一陣響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房中響起:“玄衾衾。”
“霧草——”玄衾衾嚇得脫口而出一句髒話,然後收到之桃一個大白眼,她連忙指著房門:“詐,詐屍?”
“進來。”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雀蓼,然後愣愣的指了指自己,做著口型“我?”
雀蓼笑笑,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點了點頭。
她又轉臉看向之桃。
之桃有些不舍的捏了捏玄衾衾的臉頰。
“幹嘛捏我。”
“進去吧,我還有事需要去處理,過幾日我自會去尋你。”
說罷,之桃搖身一變,化為貓身,一躍竄入房頂便沒了蹤影。
“欸,欸,你個小奶貓的,整天能有什麼事要忙啊!也不告訴我!喂!”她不爽的朝著之桃離去的方向大叫。
“美人還是趕緊進去吧,至於公子,他確實有他要忙的事,他既然不告訴你,自然是不希望把你牽扯其中。”說罷,扭著腰肢,向玄衾衾拋了個媚眼就走了。
“欸,欸!這一個個的。”
雖然一直盼望著蘇落塵好起來,可他那張冷臉,玄衾衾這混世魔王也向來怕得很,躊躇半天也沒敢推門進去,她左看右看,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
推開門,便嗅到他獨有的氣息。
她眼巴巴的伸了個頭往裏頭去,卻見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坐在軟榻上,手裏端著茶,望向門邊,她嚇得一縮頭。
“過來。”
“哦……”玄衾衾自知躲不過了,便隻得揉著衣角走進去。
“你,好些了嗎?”
“坐下。”
“哦。”玄衾衾雙腳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在軟榻另一邊坐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繡鞋,想要看一看蘇落塵卻不知為何竟沒有勇氣抬起頭來:“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
“其實,我很害怕,想要看看你,又害怕,萬一你還是和之前一樣,我該怎麼辦?如果我沒猜錯,你其實是因為那次在水陣裏救我,才會受這麼重的傷吧,可是我醒來之後還以為你隻是像以前一樣去做你的事情了,所以才沒見到你,我真的很內疚,如果沒有誤入雀蓼的冰室裏麵,沒有看到你,那你說不定就——”
“……”
玄衾衾半天沒聽到他的聲音,有些不安,悄悄抬起頭,卻對上了他的雙眼,那深不見底的黑色,幽幽竹香鋪麵而來,頓時心中的不安悉數打消。
“你生我的氣嗎?”她試探的小聲道。
蘇落塵並沒有回答,而是一把將兩人之間橫著的矮桌拖走,然後抓住玄衾衾的手臂,將她拽到了身邊。
“啊……”
“可有受傷?”
“我嗎?”玄衾衾愣住了,想不通這悶葫蘆演的哪一出:“我受什麼傷?”
“活人墓。”
“噢,你說那個啊,我沒事,但是之桃和屏幽應該——”
“嗯。”
蘇落塵打斷了她的話,突然將手搭在了她的頭上,輕輕理了理她淩亂的發髻,將她發間插著的楊文擺正。然後輕輕拉開自己的衣領。
“你,幹嘛?”玄衾衾臉紅了紅,頓時想要往後挪,無奈手臂被他緊緊抓住。
“我已無礙。”
玄衾衾定睛一看,原來那蔓延到心髒的冰霜,已無蹤影,她長長吐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