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青昊彎下腰去,輕輕的伏到了地上,匍匐著向斷崖靠過去。
月落明白他的意思,也同樣趴在了地上。
兩人爬到了崖前,便看到在一團火光下麵,有一群赤身裸、體的男女,口裏念念有聲,對著斷崖這邊不斷的跪拜著。
他們的動作是那樣的肅穆、莊嚴,就好像是在朝拜著神。每當他們抬起頭,那碩大的瞳孔裏所散發出的光芒,寫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堅定和虔誠。在呼呼的念叨聲裏,伏在斷崖上的兩人,同時從心底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震撼感。
“嗚啦啦…”不知道意義的嚎聲,不斷的飄蕩在夜空中,悲涼、滄桑,仿佛是穿越了幾個世紀的呼號,訴說著一個不知道情節的故事。
這種雄壯的呼聲,與花株叢的幽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空曠的夜色裏交織成了一幅奇特的畫麵,吸引著人留在這裏,去探究背後的奧秘。
“那是?”就在月落看的入神的時候,北冥青昊望著人群忽然發出了一聲吃驚的低呼。
這一聲低呼,把月落又驚了一跳,她生怕這聲音被這群人聽到,那又將引起一場打鬥與搏殺。而這是月落,此刻最不願意的,因為從他們的麵色當中,月落看到了一種與世無爭,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與他們有關的,隻有崖上的一叢花,和對它們敬畏的跪拜。月落警惕的看著他們,幸好,他們還是繼續的重複著他們的跪拜,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什麼動靜。
月落的心稍稍的安定了點,這時她又對北冥青昊的那一聲驚訝的低呼產生了好奇,她輕輕的把頭靠向了北冥青昊:“義父…”
不用等她說完,北冥青昊已經清楚她想問什麼,他沒有說話,隻是向後麵招招手,用手撐著地麵,慢慢的退了去。
月落知道北冥青昊怕在這裏交流過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所以要退到後麵說話。
當月落也退到後麵的時候,隻見北冥青昊麵色鐵青的坐在那裏,眼睛還直直的盯著斷崖下的方向。
月落知道他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打擾他,隻是坐到他旁邊,等他回過神來。
“怎麼會…”沉默了許久,北冥青昊終於開口了,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是呆滯的,那是一種受到強大的刺激以後神經所產生的暫時性停頓,他將癡呆的眼神轉過來盯著月落:“我看到了師父?”
“什麼?”如被一根巨棒當頭擊中,月落的整個大腦都開始嗡鳴了起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義父,你剛剛說什麼?”
“我看到師父了!”北冥青昊終於慢慢的緩過神來,他用一種驚訝而清晰的語氣對月落道:“也就是你的曾祖師,我看到他了!”
“怎麼可能?”月落不敢相信他說的話:“義父,你是不是看錯了。”
北冥青昊了聽了月落的話先是想了一會兒,轉而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就是他,他和三十三年前沒有什麼不一樣,竟然一點也沒有變?”
“這…”月落已經說不上話了,北冥青昊的第一句話已經叫她心驚到底了,現在這麼一說,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因為那代表著,那個曾祖師在33年前已經停止了生長,或者換句話說,他有可能長生不老了。
麵對這樣完全超出常理的事情,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都呆在了當場。
這種情況持續了好久,直到月落發現耳朵邊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動靜,才回過神來,趕緊推了推同樣處於驚訝當中的北冥青昊。
北冥青昊被她一推,便問道:“怎麼了?”
月落輕聲道:“你聽!”
“聽?”北冥青昊第一個反應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了,因為那蒼涼虔誠的呼叫聲,已經完全的停止了。
兩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月落伏下身子,想過去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不想北冥青昊卻一把拉住了她,並且用手示意她向後退。
月落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不過她知道師父這樣要求一定是有深意的,所以她什麼也不問,便照著做了。
北冥青昊帶著月落退了大約有一百米遠,一直退到了一處半人深的草叢當中,北冥青昊才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蹲下,然後把眼光又投向了花叢搖曳的地方。
等了大約三十秒的時間,月落看到有一個人頭從斷崖邊上冒了出來,接著是他赤、裸的身子,接著是其他的人,大約有幾十個人以極為敏捷的身手,從斷崖上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