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言讓兩個女人都尷尬不已,江時語把東西拿過,又遞了回去,說道:“沈太太太客氣了,有些話隻要說清楚就好,沒有必要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更何況你氣質這麼好,戴這條項鏈也一定更好看。”
餘檸微笑著,卻還是擋了回去,“江小姐若是這樣說,就是不肯接受我的歉意了。”
“這……”
沈千城拍了拍她的腿,說道:“既然是她的心意,你收下就是了。”
既然連沈千城都這樣說,江時語也隻能把東西收下,然後起身道:“你們先坐,我先去把東西收起來。”
沈千城卻叮囑道:“快一點,下來吃飯。”
“好。”
江時語回到了自己的衣帽間,把東西放進保險貴裏,又從裏麵挑了一個同樣價值不菲的耳墜出來。
她並不確定餘檸突然的示好是為了什麼,但憑著女人的直覺,這應該算不得是什麼好事。
一隻老虎從猙獰的狀態突然偃旗息鼓,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問題,也許它是在休養生息,等待時機,一舉獵殺目標。
她雖然不想把自己比作獵物,但餘檸和她之間的確可以用這樣一種關係來形容。
越是這樣,她越是要小心一些。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白拿別人東西的習慣,既然推不掉她的禮物,那麼她把這份人情還回去也就是了,兩不相欠才是最好的狀態。
江時語的動作很快,下樓之後把手裏的東西塞給餘檸,“這是我的禮物,沈太太不會嫌棄吧?”
“這……”餘檸也是有些為難的看向沈千城。
沈千城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冷漠,隻說道:“小語的心意,收著吧,如果沒吃飯,就留下來一起吃吧。”
女人,都是傻子。
即便是他上次為了別的女人打了她,但隻要再給她一個笑臉,她仍然會繼續飛蛾撲火。
飯桌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和諧。
餘檸突然開口問道:“過些日子就是大哥婚禮了,千城,你要不要把江小姐也帶過去,順便跟家族裏的人認識一下?”
江時語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就當什麼沒有聽到一樣,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
沈千城優雅的擦了擦嘴角,說道:“不用。”
雖然江時語也是不想去那樣的場合的,可是在聽到沈千城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心頭還是顫了一下。
她努力的讓自己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夾了一個蝦仁放在嘴裏,吃的似乎異常的有滋有味兒。
她無視掉沈千城的表情,無視掉餘檸那尷尬的樣子,極輕鬆地笑道:“沈太太說笑了,那是你們家裏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去了也不合適的。”
餘檸尷尬的看了看沈千城,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江小姐哪裏算什麼外人,以後等你和千城結了婚,我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江時語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她的確是不想把人都想的那麼壞,她從來不是一個陰謀論者。
此時,她寧願相信餘檸不是故意的。
江時語幹笑了兩聲,說道:“沈太太,你實在是想多了,我吃飽了,先上去看書了,你們慢慢吃。”
江時語放下筷子就上了樓。
她是一口氣跑到了三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倉促,在別人眼中,會不會像是落荒而逃?會不會很狼狽?
不管現在她的心裏有多難受,她也要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她並非是無堅不摧的人,但起碼,她不允許自己在這兩個人麵前顯露自己的脆弱。
哭,是女人天生就擁有的特權,傷心了可以哭,高興了可以哭,不管是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用眼淚來宣泄自己的情緒。
她也一樣。
遇到難過的事,她想要靠在一個人的懷裏放聲大哭。
想要有一個人可以安撫她,告訴她不要傷心,還有他在。
可是現在她卻不能哭,有多少眼淚都要往肚子裏咽。這是她所能守住的,最後的底線。
起碼,她不能讓這兩個人看了她的笑話去。
江時語跑到臥室,坐在臥榻上,將自己的書拿起來,胡亂的翻著,可是此時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麻,茫然而雜亂。
她煩躁的把書直接扔了出去。
江時語仰躺下來,閉著眼,深吸一口氣,感覺情緒平複了許多,再一次的起身,把書撿了起來,將折掉的書頁一一展平。
她在生什麼氣呢?
有什麼好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