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是聰明人,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九爺現在為了你是真的在改變自己。”樓淨打開門,又說道:“縱然九爺從前有千錯萬錯,看在他對你這麼用心的份上,該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了,一個人肯為另一個人去完全的改變自己,壓抑自己,那一定是因為太愛那個人了。”
樓淨說的話她都明白,道理她也都懂,可是那又如何?
道理誰都會說,那是因為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
她當年所承受的那些,沒有親身經曆過的,又有什麼權利去評價?
現在他改邪歸正了,風向也就跟著變了,都忘了她曾經受到過的傷害,卻隻看到了他對她有多好,如果她不原諒他,就是天理不容。
為什麼,為什麼當年在她承受那些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句話?為什麼沒有人去指責他的不是?
江時語雙手握著拳頭,眼裏沁出涼意。
“媽媽,媽媽,鍋裏的湯溢出來了。”朵朵這麼一喊,把她的神智召喚回來。
“啊,來了來了。”
把火關掉,然後找碗要把湯舀出來,結果手一抖,這滾蛋的湯就灑到了手上。
“呀!”江時語尖叫一聲,趕緊把東西放了下,打開水龍頭去衝。
寒寒是了最先反應過來的,跑過來問道:“媽媽怎麼了?”
江時語搖了搖頭,忍著疼痛說道:“媽媽沒事,燙了一下而已,你別過來,坐過去吧,馬上就吃飯。”
寒寒卻沒動,等著她把水龍頭關掉才看清楚媽媽手上的傷。
白皙的手上已經紅腫了一大片,寒寒眼裏全是擔憂,“媽媽,去看醫生吧。”
江時語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忘了媽媽也是醫生,自己可以處理的,你先去做好,媽媽去塗一點藥。”
江時語找來家裏的藥箱,朵朵和寒寒也都湊了過來,看著媽媽的手傷成這樣,兩個孩子的眉頭都擰的很緊。
“家裏沒有燙傷的藥膏了,你們等一下。”江時語起身去了衛生間,把牙膏拿了出來,“這個也可以。”
把牙膏細細的塗在傷處,雖然效果不敵真正的燙傷藥膏,但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行了,去坐好吧,準備吃飯。”
江時語又去廚房把收拾殘局,朵朵看了看,拿起家裏的是話就給爸爸打了過去。
“小語?”
朵朵抱著電話,嬌聲喊道:“爸爸,是我。”
“朵朵?你怎麼想起給爸爸打電話了?已經到媽媽那裏了是不是?”
“嗯。”朵朵重重的點頭,又小聲說道:“爸爸,媽媽剛剛被燙到了,沒有去看醫生,家裏也沒有藥了。”
沈千城聽到這麼說,激動的馬上就站了起來,“好,你乖乖的等著,爸爸媽上就過去。”
沈千城拿起車鑰匙摘了大衣大步的出了門,擎天大樓裏本來就有醫療室,沈千城是從來沒有去過的,這還是頭一次去,倒是把醫生都給嚇了一跳。
拿了一盒燙傷的藥膏之後又匆匆的走人。
盡管有些地方還是很滑,但沈千城也顧不了那麼多,仍然的把車子開的飛快。
他到江時語的公寓的時候,他們的午飯還沒有吃完。
江時語打開門,看到來人,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來了?”
沈千城目光卻落在她的手上,看到那一大片白色的膏狀物,指了指,問道:“不是說沒有藥了嗎?塗的是什麼?”
江時語看著自己的手,下意識的回答道:“牙膏。”
沈千城二話不說抓住她的手就往浴室走。
“唉唉唉,你幹嘛?”
打開水龍頭,把手放到下麵衝洗,本來想自己上手,後來想想自己的手可能有些重,萬一把裏麵那層燙到的皮給弄破就不好了,便鬆了手,說道:“你自己洗吧,我帶了燙傷膏過來,一會抹上去。”
“你怎麼知道我燙傷了?”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一個可能,“朵朵打的電話?”
“嗯,快洗。”
洗掉那層牙膏,被燙的真麵目露了出來,還是那麼紅,有些嚴重的地方甚至皮都要破掉了。
沈千城眉頭擰的死緊,臉色也是陰沉得很是嚇人,“怎麼弄成這樣?”
江時語倒不是很在意,說道:“盛湯的時候不小心燙到的,其實不礙事,過幾天就會好了,不值得你跑這一趟的。”
“說這些做什麼?什麼值不值的,你沒事才是最重的,出來吧,我幫你搽藥。”
沈千城捧著她受傷的手掌,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樣,謹慎又認真。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細致的事情,其實也不過就是搽個藥而已,但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連手都是顫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