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周敏潔之雲中誰寄錦書來(1 / 2)

秦芮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她要結婚的時候,我正和我們家老尚因為給剛滿月的女兒起名字的事情而爭得不可開交。

老尚就是我的老公,他有一個聽一遍就會讓人記住的名字,尚校。

老尚翻遍了字典,都沒找出一個中意的字來給女兒命名。他幹脆提議:“我姓尚,你姓周,女兒就叫尚周吧!”

“尚周,你怎麼不叫尚月、尚年,人家說上周怎麼怎麼的時候,聽起來好像說咱們女兒尚周怎麼怎麼了呢!”自從懷孕以來,家裏以我為中心,事事順著我,把我的脾氣養的越來越蠻橫了。老尚說個什麼,我都不自覺地反對。

“尚雪怎麼樣,女孩子應該像雪一樣純白無暇。”

“尚雪,上學,上學呢?還是艾尚雪羽絨服?”

“讓我再想想,咱們女兒以後長大了一定要長成像含香那樣的美女,就叫尚香吧。”他還真是個好脾氣,就是自從有了寶寶之後,得意忘形,智商都跟著降低了。

“尚香,上香,你拜佛上香呢。”

“我姓尚,不姓上,為什麼每個名字你都能跟上下的上聯係起來呢。”

“你到底姓尚還是不姓尚啊!”

他被我嗆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想起我們第一次對話的時候,也是關於名字的爭吵,那時候我們是複讀班的同學。複讀的學生多半都是沉默的,經曆了一次不盡人意的高考之後,多數人選擇了掩蓋以前的銳氣,低調而努力。然而,沉默大都源於壓抑,壓抑久了,內心不免沉積出許多怨氣,如果合理地發泄出來則好,如果沒有自然的渠道發泄的話則不免會傷及無辜。

當時寫信是我唯一舒緩情緒的方式,堅持一周寫一封信給淩睿,有時候也會寫信給秦芮和陸裏昂,盡管那時大家都有了手機,可以隨時打電話聯係,但我堅持著這種傳統的聯係方式,有些話在電話裏說不出口,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靜下心來,整理思緒,付諸筆端。

有一段時間,好久都沒收到淩睿的回信,其實也不過遲了幾天,然而這幾天的時間對我來說都是煎熬,隔著一張紙的距離,猜不到對方的心思,反複地讀著來信,從字裏行間揣測他的心意。鼓足勇氣將一些對閨蜜朋友才說的話告訴他,期盼他能回複一些溫柔體貼的話語,收到的卻翻來覆去都是祝福的句子。到最後,連一些基本的祝福的話都懶得回複了。

我的心情由期待轉為失望,最後絕望。抑鬱的心情無處發泄,學習也靜不下心來。真想找人大吵一架。偏偏有不識相的人撞到了槍口上。

“喂,你是誰啊,眼睛長到哪裏去了,你把我的書撞到地上了,就這麼想走嗎。”我拿在手中的書本被路過我課桌的男生撞了一下,我的手一鬆就掉到了地上。無名的火衝上腦門,熊熊燃燒,於是我衝著這個活靶子大聲嚷嚷。

“我又不是故意的,至於發這麼大火嗎,自己撿起來不就行了。”說完,抬腿就想走人。

“想走沒門。”我死死拽著這個人的衣角,他高大的身軀被我拽的有些趔趄。門口有人在喊:“尚校,快點走了。”

“上校,我還中尉呢!”我鼻子裏哼了一聲,男生的外號叫的還真怪。

“你一個中尉見了上校還這麼囂張。”男生走不了,幹脆手插兜裏,擺起譜來。

“管你上校還是中尉呢。”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死拉著他不放手。四周的同學似乎往這裏望了幾眼,但很快就低下頭去幹自己的事情了,誰有時間在這爭分奪秒的複讀中浪費一分一秒在看熱鬧上。

最後,那個叫“上校”的男生隻好妥協,他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雙手呈到我麵前,說道:“算我怕了你了,周敏潔同學。”

“懶得理你。”我剜了他一眼,鬆開了拽著他衣服的手。雖然對眼前的這個男生沒什麼好臉色,但是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咦,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說實話,自從來到這個新集體之後,我好像並沒有刻意去注意班中的同學,叫得上名字的也隻有身邊的幾個,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彼此之間也很淡漠。

自從那天之後,我仿佛到處都能看到“上校”的身影。走進教室之後,他就坐在我後麵第三排,路過操場時總能看見他打籃球時大汗淋漓的樣子,學校告示欄裏每月一考之後貼出的成績單裏,他的名字總是排在最前麵,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看到“尚校”這個名字,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上校”,而是“尚校”可氣的是,他的名字永遠排在我的名字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