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變動後,單位離家遠了,我上下班得乘坐公交車。晚上下班後,最末一班公交車也早發出去了,隻好徒步回家。疾速地行走了一段路程,心情好一點,便放慢了腳步。中煌商業廣場和南門廣場連接後,這一片地方更大了,早早晚晚都有許多人在這裏跳舞鍛煉。早晨多是老年人,晚上加進了年輕人,跳街舞,滑旱冰。
我夾雜在蹦蹦跳跳的人群中慢慢往前走著,一位老人與眾不同的舉止引起了我的注意。老人已近古稀之年,頭發全白,清矍利落,一身西服幹幹淨淨,皮鞋也是一塵不染。老人一條胳膊環著,做出了攬腰的動作,另一條胳膊伸展,手半握著,似在抓著什麼東西。老人一左一右輕輕搖擺,動作舒緩,呈現出陶醉的神態。我不禁駐足。老人不需要舞伴,自顧自的跳著。老人的瀟灑吸引了我,我站在那裏,靜靜地欣賞著老人的舞姿。忽然間,老人轉換了步伐,跳起了明快的探戈。大跨步地前行、甩頭、旋轉,一招一式,一絲不苟,仿佛真有個舞伴在和他一起跳舞。老人結束了一支舞,然後紳士般地向假想的舞伴鞠了一躬。
以後,每個晚上,我都要在人群中搜尋那位跳舞的老人,每個晚上,他都在獨自跳舞,跳兩支或三支後就離開了。漸漸地,周圍看老人跳舞的人多了起來,便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出現。老人跳探戈時,站在我旁邊的一個人突然說了一句“神經病。”老人沒有聽見,幸虧他沒有聽見。老人的腳步沒有停,隻是用眼角掃了一下說話的那個人。哦,原來老人眼不花,耳不聾。老人所表現出來的淡定,是閱盡滄桑後的坦然。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又何必把工作變動的不順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