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這一刻她的心裏突然被一股暖流包圍。
女兒節這天,霸凜不可一世的東廠都督沒有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他請她吃了一頓飯,還給她送了一盆花。
他有心了。
陸淮起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的說道,“沈青黎,張力說這個女兒節是你最後能過的一個女兒節了。既然是最後一個,張力說本督好歹名義上是你的夫君,怎麼也該為你做點什麼事情。所以本督今天就帶你來臨江樓了,等下你也去江畔邊放下荷花燈吧!”
小姑娘家的那一套,他其實是很不屑的。
但再怎麼說他都把麵前的這個小姑娘當“妹妹”了,當哥哥的陪妹妹做點幼稚的事情,應該不算多奇怪吧。
站在一邊的張力嘴角又是猛力一抽,他什麼時候對他家都督爺說過這些話了?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哪裏會去管沈青黎過不過最後的一個女兒節。
他冤枉啊!
……
晚上,陸都督府。
沈青黎坐在燈下刻著東西,染墨抱著一個楠木盒子走了進來。
“小姐,管家說下午太子讓人送來了這個楠木盒子說是給小姐你準備的女兒節禮物。還叮囑一定要送到小姐你的手裏。”
沈青黎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染墨,明天再派人把這盒子原路歸還吧。”
她記得再過幾天就是太子慕雲珩的生辰了,慕雲珩生辰後就是沈青皎的生辰。
慕雲珩注定是她的敵人了,她就不會再收下他任何的一樣東西。染墨低眸,又抱著手裏的楠木箱子離開,準備讓管家明天派人把東西送還給東宮。
她剛走到門口卻又被沈青黎給喊住了。
染墨回頭去看她,沈青黎又淡聲說道,“染墨,你明天出去讓人在梁京城附近的幾個郡縣把王良貪腐軍餉給太子招兵買馬籌集銀響的事情宣揚下。”幾萬人的性命就這樣沒了,沈皇後和太子的名聲怎麼可以還像以前那樣賢明。
染墨應聲退下。
染墨離開後,沈青黎放下手裏的刻刀,目光不經意間看到被放在槅窗上的那盆朱砂紫袍,眼神驀的深邃。
第二天,她遵守了和陸淮起的約定,帶著染墨去了膳廳。
“夫人,昨天晚上宮裏臨時派人過來,都督爺進宮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呢。”管家恭敬的向沈青黎恭敬稟報著。
都督府裏以前沒有女眷,現在有了沈青黎,陸都督既然承認了她的身份,都督府裏的下人們就不管不對沈青黎恭敬。
可以不和陸淮起吃飯,沈青黎更覺得自由些。
管家不敢怠慢,連忙命人將準備好的早膳端了上來。
等她用完膳,管家卻是又侯在她身邊。沈青黎看過去,管家稟報道,“啟稟夫人,安國公府差人送來了一張請柬,說十天後是安國公府嫡女沈青皎及笄的日子了。安國公府那邊希望夫人您和都督爺到時都能參加。”
沈青皎要及笄了請他們去參加?
沈青黎眉頭一皺,不用想也知道安國公府這是為她準備了一場鴻門宴。
但現在外麵的人都知道她和安國公府斷絕了關係,這一回安國公府主動發請柬過來,她要是不去,肯定是要被人拿出來做文章的。
“陳管家,你去告訴安國公府的下人,沈青皎的及笄宴我會去參加的。”
管家應諾退下。
回到了她們的院子,染墨又輕聲道,“小姐,早上剛傳來的消息,說這幾天梁京城有幾家茶館的說書人都在杜撰你是怎麼起死回生的。”
沈青黎眼睫微微輕眨,唇角輕抿,如果她沒有猜錯,過幾天安國公府說不定就會利用這件事情來對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