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起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莞爾一笑,勾著嘴唇說道,“鴛鴦鳳冠……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襯我和她嗎?”
童萬金一個鄙視的白眼飛過去,“陸淮起,你就繼續在這裏自作多情吧。哪天你被你那小妾坑出毛病了,可不要來找我傾訴。”
陸淮起直接無視過童萬金這句嘮叨的話,啟唇喚來張力,將手裏的茶花遞給他,“送到夫人那裏去吧,夫人要是問起,就說是之前冒犯她的童公子送給她的,算作他的賠禮。”
“陸淮起,你什麼意思,誰說要給她道歉了?”童萬金直接跳腳,上前幾步就要從張力手裏搶過那盆茶花,卻被張力閃身躲開了。
陸淮起向張力睨去一眼,張力會意,抱著花直接轉身離開。他走後,童萬金抖著臉生氣的又罵向陸淮起,“你還要臉嗎?你那小妾瘦巴巴、病怏怏的,全身上下也就一張臉還可以看。可你……你一個大男人至於對一個她這樣跪舔嗎?我算是看清你這個人了,你以後肯定是個老婆奴。”
他的歇斯底裏讓陸淮起覺得無奈又有趣,但鑒於他們兩這麼多年的感情,他很厚道沒有出言譏諷他。
同一個時辰裏,沈青皎也剛和她的侍女紅藥囑咐完一些事情。最後又強調的補充道,“記得告訴那個人,到時候一定不要給我露餡了。”
紅藥恭敬的點頭領命。
等紅藥要退下去時,沈青皎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忽然出聲喊住他,“對了,之前不是讓你派人到處去搜尋陳嬤嬤的下落嗎?怎麼樣了,有她的消息了沒?”
紅藥頓住腳下的步子,麵露為難之色,“還沒有。”
沈青皎沒有再多說什麼,揮手屏退她。等她離開後,沈青皎走到寢殿的槅窗前打開了窗戶。院子裏種了許多的美人蕉。暴雨之中的美人蕉被雨打落的七零八落。
沈青皎看著雨幕中的那些美人蕉,心情漸漸飛揚起來。
隻要這次能成功除掉沈青黎,那屬於沈青黎的一切就永遠的都會是她的了。
人生百態,各有所相。
皇宮裏,沈才人手裏撚著一串佛珠,嘴裏不停的呢喃著經文。這樣的天氣裏隻會讓她想起十五年前那個被她下令剮殺的柳貴妃。
她實在是討厭這樣陰雨連綿的壞天氣。
皇宮的另一側,明懷帝坐在龍椅上,隔著大殿洞開的殿門,看著殿門外的雨幕,神情怔愣恍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命運有時候會用最狠厲的手段肆虐、玩弄著芸芸眾生。紅塵如網,所有人都在其中掙紮、困頓著。
但等哪天命運若是捉弄夠人後,又會對人網開一麵。
一場傾盆的暴雨並沒有讓整個西梁城的人感覺到什麼變化,但命運在這一刻裏已經拐過了一個彎。那些塵封在歲月裏的記憶總會被清刷出來,重見天日。
六月初六,大吉,萬事皆宜。
因為祭天大禮,整個相國寺在幾天前就被宮中的羽林衛團團包圍住了,一般的香客都不允許再進寺廟裏。
一大早,禮部戶部兵部三位尚書就帶領他們的手下在相國寺裏忙碌起來。整個相國寺戒備森嚴。
而在前一天,明懷帝就帶領滿朝文武百官先住進了相國寺。隨著明懷帝和滿朝文武百官的入住,梁京城裏五品以上官員的親眷也陸續住進了相國寺。
隨著相國寺住持敲響木魚,整個祭天大禮就正式開始。
明懷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走上神壇,神壇案台上的香爐裏插滿了姑蘇進貢的古香,香氣繚繞間明懷帝將手裏的三支帝王香緩緩的插進香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