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又要啟唇說話,那個戴著銀質麵具的男人又戲謔的說道,“好了,我們隻是和北齊皇帝您開個玩笑而已。現在玩笑也開完了,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男子說完,手一抬,他身後的弓弩手們便齊齊的往後一退。
戴著麵具的男子也是折身要離開,但走了幾步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頓住腳步回頭對高君慎他們說道,“北齊皇帝陛下,你們駕著馬車再往前走大概八九裏,就會有一家客棧。冷鋒已經在前頭不遠處的客棧等你們了,祝你們好運。”
戴著麵具的男子將話一說完,這才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
等他們消失不見後,高君慎頗有些沮喪的回過頭再去看薑氏。十多年的恩愛夫妻,有可能因為今天這些人的“挑撥”,讓他們夫妻兩從此生出間隙。
“媚兒,剛才朕隻是……”高君慎啟唇想要向薑氏解釋什麼。薑氏已經輕咬著嘴唇主動向高君慎搖頭說著,“皇上您放心,臣妾是不會多想的。無論何時何地,您都是咱們北齊最尊貴的人。您的安危關係著整個北齊。臣妾和湛兒也會無時無刻的把您當做我們的天那般看待的。”
薑氏溫柔低綿的聲音裏是滿滿的善解人意。
高君慎心裏的那點擔憂這才稍微放輕鬆了。
隻是在高君慎看不到的角度裏,薑氏又是將高雲湛緊緊的抱住。
患難見真情。
高君慎是九五之尊,他身邊從來不會缺女人,也不缺為他生孩子的妃嬪。可她和湛兒不一樣,他們隻是高君慎後宮眾多女人和皇子中的一員。
另一邊,童萬金帶著人在密林的不遠處看到了陸淮起。童萬金解開麵上戴著的銀質麵具,一把扔給陸淮起,“都按照你說的辦好了。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不幹脆直接殺了他們。這樣折騰著多麻煩啊。”
陸淮起接過那個銀質麵具,先是對身側的張力命令道,“告訴我們的人,可以不用再阻擊高君慎的那幫影衛們了。”
張力領命退下。陸淮起修長瑩潤的手指把玩著手裏的那個銀質麵具,泰然自若,“那麼‘恩愛’的一對伉儷,要是讓他們死在一起了,豈不是成全了他們的深情了嗎?還是慢慢的折騰他們吧。”
陸淮起隻說了這麼個原因,其實還有個原因他沒有說出。
他知道北齊那裏還有個可以隻手遮天的國師。這個國師這些年雖然鮮少在公眾場合露麵,但當年就是他對高君慎說他母後腹中的孩子是個孽種,以後會禍害整個北齊的。
這位國師神秘得很,一旦高君慎父子兩在西梁遇害了,整個北齊有可能就要被這位國師操縱。與其給自己立一個陌生強大的敵人,還不如先放過高君慎父子兩。
當然,陸淮起之所以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給童萬金。
主要是怕童萬金又為他瞎擔心,然後為了他好,又來離間他和青黎的關係。
“走吧,咱們回去了!”陸淮起對童萬金說著,轉身騎馬離開。童萬金拉過邊上的一匹馬,長腿一跨,騎著馬追上陸淮起。
“陸淮起,我知道你嫌我囉嗦。但你現在反正還沒有娶沈青黎,要不你聽我一句話,不要娶她了,她真的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好運的……”
又是這些話,陸淮起哭笑不得,手裏的馬鞭飛快的一揚,催著馬兒快點跑。
童萬金這一回追不上她,便在身後幹脆又對他罵罵咧咧起來。
陸淮起先回了都督府,沈青黎正好在膳廳用膳。陸淮起看到她後,就像狗皮膏藥似的就在她身邊坐下。
“阿黎,你和高雲湛之間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這裏是西梁,西梁這邊畢竟不是他們北齊人可以隨意左右的。”
陸淮起輕聲囑咐她。沈青黎輕抿了抿唇,乖巧的應下。
如果她自己覺得應付不了高雲湛那邊的人了,她會開口讓陸淮起幫忙的。
“阿黎,你母妃那裏,我已經讓人又把她送進監牢了。”陸淮起又說著。沈氏畢竟是得罪了皇帝,皇帝現在還沒有駕崩呢,他要是放了她,朝堂上那些官員肯定有要在他身上做文章了。
沈青黎向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陸淮起又屏退掉管家他們,忍不住對沈青黎說道,“阿黎,我實話實說吧,你父皇那裏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已經找司天監查過了,下個月初五就是個好日子。”
其實他完全可以讓明懷帝在昨夜的晚宴上直接駕崩的,然後他再擁立新皇。不過一想到明懷帝要是駕崩了,他的阿黎就得為皇帝守孝三年了。
他就忍不住了。
沒辦法,現在隻能讓皇帝多活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