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沒有說話,場麵安靜的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不知過了有多久,書房門口終於傳來一陣腳步聲。書房裏的三人再仰頭看向門口時,就看到冷鋒背著高雲湛走進來了。
他身後,另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扛著一個麻袋也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沈青黎的目光一下子就投注在那個麻袋上,
“咚!”高君慎的食指又用力的在桌麵上敲擊下去,狐狸眼裏的眸光幽幽,“喏,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第一份禮物。你們要是想救麻袋裏的那個人,該怎麼做你們是清楚的。”
陸淮起下巴桀驁的微抬,“既然是送與我們的大婚之禮,那用麻袋裝著算做怎麼一回事。”
高君慎又向冷鋒覷去一眼,冷鋒會意,上前將麻袋解開。
昏迷的奶娘這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沈青黎看到奶娘,眼睛一亮,攏在寬袖裏的手輕輕攥起。
“不要再耽擱了,把朕太子的蠱毒解了,她也不用再受苦了。”
高君慎催促著。
沈青黎錦密卷翹的睫毛一揚,目光向陸淮起看去。陸淮起向她輕點了點頭,像是在告訴沈青黎,這裏是陸都督府,高君慎他們即使想要耍陰謀詭計也不會好脫身的。
沈青黎遂是讓張力去準備了一碗清水。張力不一會兒就將清水端了過來。沈青黎一咬嘴唇,抓起頭上的一根發釵,就往她的手臂處猛戳了下去。
陸淮起並不知道解蠱毒需要她用這種自戕的方式,他上前來到沈青黎身側扯住她的手腕。
沈青黎知道陸淮起這是在擔心她。她輕揚了揚嘴角,笑著輕搖了搖頭,告訴陸淮起,她沒有事。
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清水碗裏後,便很快的在水中漾開。
一滴、兩滴……等碗裏的清水已經被鮮血染的紅彤彤一片了,陸淮起的眉頭也已經緊皺成一個“川”字了。
沈青黎看了一眼碗裏的血水,覺得差不多了,便仰頭對冷鋒道,“將這碗血水遞到你們太子麵前,也給他放些血。”
事關高雲湛的安危,冷鋒不敢怠慢,便也真的將那碗血水端到高雲湛麵前。
小心翼翼的在孱弱的已經昏迷不醒的高雲湛手腕間劃下一道口子後,鮮血便也順著肌膚間的紋路滴落在碗裏。
而在冷鋒給高雲湛放血之際,陸淮起已經讓人送來金瘡藥親自給沈青黎包紮傷口了。
他這邊剛包紮好,那邊高雲湛的血液放的差不多了。沈青黎又走到高雲湛麵前,端起那碗混合著她和高雲湛鮮血的青瓷碗輕輕搖晃了一番。待將他們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後,她一閉眼直接將青瓷碗往嘴邊一送。
忍著想要嘔吐的欲望,她一口喝掉了青瓷碗裏一半的血水。
“剩下的給你們太子喂下去。母蠱的毒隻能用子蠱的毒治,同樣子蠱的毒也隻有用母蠱的毒來治。”她自己也在身上中了母蠱的毒,但相較於子蠱毒的那種霸道毒性,母蠱毒還算溫和,前期中毒並不會有太多的不適感。
但若是時間拖長了,一直沒有用子蠱毒來醫治,蠱毒侵入她的骨髓經脈後,她也會死的非常痛苦。
當然,她是賤命一條,她隻能用她自己的性命來賭。
而高雲湛這種擁有滔天權勢的人,他肯定會比她更加緊張他自己的性命的。
沈青黎都喝的東西,冷鋒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擔憂。他端起那青瓷碗,將碗裏剩下的那點血水一點點的送進高雲湛的嘴裏。
高雲湛喝完後,依舊是昏迷不醒的。
沈青黎又解釋道,“沒這麼快就能將他身上的蠱毒解的。讓他回去睡上一夜,明日應該就差不多了。”
她這番舉動下來直接幹脆,說話的態度也是坦然,並不像有欺騙的樣子。但高君慎還是有些不相信她。
他向冷鋒看去,冷鋒會意,將麻袋裏的奶娘抱起,送到沈青黎麵前。
“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人,朕呢也不是不相信你們。隻不過保險起見也在來都督府前讓人給她吃了點東西。朕的湛兒身上的蠱毒最後要是真的能清除幹淨,朕以北齊皇帝的身份保證,明日便讓人將解藥親自送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