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起一雙幽深的狐狸眼閃爍著淩厲冰冷的光芒,緊緊的注視著刑場上幫沈青黎擦拭著臉頰的紫眸男子。
大概是男人的天性使然,他對這個紫眸男子有著一種天生的敵意。
眼見著醋壇子翻了,陸淮起射出來的目光都像是銳利的眼刀要把人給千刀萬剮了,童萬金趕緊又勸說著,“陸淮起,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看這個奇怪的男人到底要做什麼事情,咱們再……”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自己搭在他手腕上的一隻手已經被陸淮起用力的甩開。
眼前一閃,等他再定睛一看時,就看到催動輕功的陸淮起已經閃身出現在刑場上了。童萬金頭一疼,心裏暗自將陸淮起罵了個遍。
赫然出現的陸淮起讓柳元宗黯然的眼眸裏迅速的劃過一抹算計得逞後的精光。
他伸手拿起驚堂木就要用力的往桌案上一拍,可陸淮起一出現,目光的視線根本就沒有落在他身上。他精利邪肆的狐狸眼危險的眯起,泰定穩健的步子向沈青黎和紫眸男子走來。
紫眸男子看到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歇,倒是眉眼笑得愈加彎翹。
陸淮起直接上前伸手要去搶奪紫眸男子手裏的帕子,紫眸男子唇角微微一揚,在陸淮起襲向他時,伸手輕扣住沈青黎的手腕,將她一攬,淩空而起,帶著她後退了十多丈。
陸淮起催動輕功,淩步追上。
可沈青黎這時已經被紫眸男子緊摟在懷中。
兩個男人,身高差不多,容貌也皆是絕色,氣勢更是不相上下。
這樣的兩個男人出現在同一個場麵裏,美的簡直可以入畫。
隻是可惜的是……這樣的兩個男人,他們一個是淫蕩大公主的駙馬爺,一個是淫噹大公主的聘夫,刑場外的男人們看了各個心中恨鐵不成鋼,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一個這女人大打出手,簡直丟盡男人的臉麵。
女人們看了羨慕嫉妒恨者多。
“敢問兄台貴姓?”陸淮起敷衍而疏離的抱拳,一身的矜貴氣息盡顯無疑。
紫眸男子輕吃一笑,那雙洞徹世事的眼睛輕挑了挑,沈青黎聽到他用隻有他們兩可以聽到的聲音在她耳畔邊說道,“真是個年輕囂張的冒失小夥子。”
沈青黎被點住了穴位,說不了話,可她聽紫眸男子這麼點評陸淮起,心裏便有些不悅起來了。
陸淮起這種還叫“年輕冒失的小夥子”,那他呢?他是有多老?有多沉熟穩重?
明明她根本就不認識他的……
紫眸男子笑了,細長的睫毛輕揚,眼角眉梢間有一種被歲月打磨後沉澱流露出來的從容和優雅。他一雙紫眸幽幽的像一張織的密密麻麻的網似的,要把陸淮起整個人網羅進他的網裏。
“姓殷。”紫眸男子笑說著,唇邊的笑容妖惑的又如三途河邊的彼岸花。
輕而易舉地的就能蠱惑住人的心弦。
陸淮起瞳孔輕輕一猝,再看向紫眸男子的眼神就愈加鋒銳。
姓殷,紫眸,再加上他這一身的神秘氣息,他腦海裏快速的掠過一種可能性。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既是這樣,我也直接把話說白了。阿黎的命是我救的……我比你更早認識她。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也比你清楚。”
心中的那個猜測親自被紫眸男子證實了。陸淮起幽深的狐狸眼裏掠過驚疑,雙唇不由得抿緊成一條直線。
沈青黎聽紫眸男子自我介紹說他姓殷,她腦海裏也迅速的想起一個人。
陸淮起以前告訴過她,北齊的國師好像就姓殷。
“啪!”已經完全被忽視的柳元宗又將驚堂木用力的在桌案上一拍,“這裏是刑場,不是供你們遊玩的場所。來人啊!”終於等到陸淮起出現了,柳元宗也顧不上其他了,一身令下,他安插在刑場周圍的人一時間如潮水似的湧向刑場上。
很快的將陸淮起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慕雲瑤畏懼的看了一眼那個紫眸男人,伸手輕扯了扯阿珂的袖子,“咱們先退下去吧。”
尖利的指甲早已經嵌入了阿珂手心的肉裏,殷紅的血液順著手心的紋路淌落而下,可阿珂似乎一直都沒有感受到手心處傳來的疼痛感。她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被紫眸男子攬入懷中的沈青黎。
那個位置本該是她的,可是沈青黎……她輕而易舉地就奪走了屬於她的那個位置。
心中好不甘。
慕雲瑤見阿珂依舊一直站著不肯離開,她不得不又用力的扯了她一下,直接將她扯離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