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研等了一會兒他都沒有回應,他想悄聲退下。剛才還灰蒙蒙的天空突的響起一陣驚雷。子研被嚇的下意識回頭,這一回頭他看到殷離靳的周身縈繞著一股淡藍色的幽光。
“轟隆隆!”天空中又是一陣驚雷打下來,整個地麵都好似在顫動。子研眼眸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殷離靳。殷離靳闔眼閉目,嘴裏似是在呢喃著什麼。
驀的,他盤坐著的身子從蒲團上離開,漸漸的飄到半空中。
而彌漫在他周身的那層淡藍色光暈也是愈來愈濃烈。
“轟隆隆!”盤旋在別院上空的黑雲一層層的滾落而來,黑雲之中閃電夾雜著雷電,不停地打在雲霧山的山巒水路間。
子研跟在殷離靳身邊這麼多年,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見識過這樣的天象。第一次,他家國師為了讓當時還隻是安國公府小庶女的沈青黎起死回生。
這一次,又是為了沈青黎。
子研心裏裝著事情,再看向殷離靳時,光暈之中的殷離靳眼皮陡然一抬,眼瞳血紅,嘴裏依舊是喃喃的念叨著什麼。
而他周身的光暈也漸漸變白,那種白刺得子研眼睛都睜不開了。
“噗……”剛閉上眼,耳畔邊忽的就傳來一個吐血的聲音。子研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睜眼一看,卻見剛才身子還在半空中虛浮著的殷離靳已經又回到了蒲團上,他吐了口血,周身彌漫的光暈已經消散開了。
子研眼神一慌,連忙跑到殷離靳的麵前。
“國師,您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殷離靳吐了一口血,一張臉慘白至極,但他還是用力的將子研一推,雙手又合十,口裏喃喃的念了起來。子研隻隱約的聽到了幾個字,“往生的故友……阿鼻地獄……回來……”
“噗……”隻是殷離靳也隻念了一半,突然就又噗出一口紅血,子研看著,瞳孔劇烈一猝,又急忙的奔向殷黎靳,“國師,您不要再作法了……”
好歹是跟在殷離靳身邊這麼久的侍童了,他知道他家國師現在的狀況是作法被反噬了。如果繼續再下去,天知道會有多麼糟糕的結果。
殷離靳卻是不在意的伸手用袖子輕拭了拭唇角邊的鮮血,雙手合十又試圖要作法。子研哭著喊道,“國師爺,您是北齊的國師,就連北齊皇帝都要看您的臉色行事。您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何必為了西梁的大公主受這份罪……”
子研將心裏積壓了許久的疑惑一股腦的傾吐而出,“她早已經和陸淮起結為夫妻,又為陸淮起懷過孩子,這樣的女子……身體不屬於您,心也不會是您的……您又是何必啊……”
殷離靳唇角邊有淺淺的笑意勾起,瀲灩的紫眸裏是意味深長的光芒,“我比陸淮起更早的認識她。陸淮起他隻不過是個會用卑劣手段奪人所愛的陰險之徒。她……”
子研還想聽他繼續說下去,隻是他眼睫輕顫,唇瓣抖了抖後,整個人往後一栽,直接倒了地。
“國師!”子研驚聲的大叫起來。
天剛蒙蒙亮時,梁京城就已經熱鬧起來。街頭的小攤小販還有往來的行人,將整個梁京城烘托的富庶而熱鬧。
可原本熱鬧的街道上,陡然間烏雲密布,驚雷聲陣陣。整個梁京城的上空都好似被烏雲籠罩的黑沉而恐怖。
街頭的小攤小販還有行人們紛紛找地方躲了起來。茶樓酒肆裏,一堆的客人們看著外麵烏雲密布,人心惶惶。
有說書的先生捋著胡須,“此乃天相異常之貌,咱們西梁國……大禍臨頭了。”
說書先生這麼一說,立時就有人驚惶大喊起來,“新帝剛登基,朝堂的局勢被閹人……”後麵的那個人名還未說出口,立時就有人上前遮住了說話那人的嘴。
整個朝堂都被閹人陸淮起控製,這誰不知道啊。隻是東廠的爪牙遍布全國,若是被這些爪牙聽到了,東廠的人可不會對他們這些普通的百姓們心慈手軟。
“陸淮起”三個字一時間成了場上所有人心裏的禁忌。
“快!你們快看!”人群中忽的又有人驚聲大喊起來,場上其他人的目光立時隨著那人的視線看去。隻見黑壓壓的天空中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成千上萬的蝙蝠。
蝙蝠將整個上空籠罩的更加黑壓壓,低沉沉。
此行此景讓人看著愈加的心生惶恐。
人群之中不知道又是誰嚷了一句,“看,那群蝙蝠好像都往皇宮的方向飛去了!”
這麼一說,其他人的目光立時就又追隨著那群蝙蝠。果然看到那些蝙蝠撲騰著翅膀往皇宮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