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起西回看向小皇帝,聲音高亢,“皇上,孤不知道什麼是禮儀之國。孤隻知道當今的西梁人才濟濟,國力昌盛,兵強馬壯。已經不需要再去仰視這片大陸上的其他任何一個國家了。南曇的湘河公主,她不是物品。但再怎麼說咱們西梁也打敗了南曇。南曇把他們的公主送來西梁,本身就是對咱們西梁的一種討好。孤這個西梁的九千歲娶南曇公主,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北齊人跑出來攪合什麼事啊?孤要是真的把自己要娶的女子拱手相讓給北齊人了,你讓外麵的人怎麼看我們西梁人?西梁的九千歲拱手相讓未婚妻?西梁這般懼怕北齊,那必定是北齊的國力優於西梁了。皇上你不把西梁的臉麵放在眼裏,孤還是要維護咱們西梁人的臉麵的。”
這番詭辯一說出,沈青黎都不由得佩服陸淮起了。
之前和他相處時,陸淮起給她的最大印象算是挺好的。但他更多的是私下裏接觸的一麵,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能這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易的抓住滿場文武百官對國家的榮譽感來孤立小皇帝,打擊殷離靳,真是厲害了。
果然陸淮起這話一說出,底下的文武百官甚至包括水榭軒右側的女眷席裏的女眷們,大家都是群情激奮。
以前北齊是整片大陸最強大的國家,他們西梁人在北齊人麵前不得不低聲下氣。
上次北齊皇帝來西梁,誰都能看出當時還在世的明懷帝對這個北齊皇帝有多麼的不耐煩,最後礙於國力,還是不得不隆重的招待他。
時過境遷了。
現在的西梁攻破了南曇,讓南曇成為了西梁的附屬國。
西梁國內也經過一係列的變/法,國力日益強大。
西梁人已經不需要再對北齊人俯首稱臣了。西梁的九千歲要娶個南曇的人質公主,那是南曇人高攀了他們西梁人。北齊國師現在冒出來要來搶親,這算怎麼一回事?
看他們西梁人好欺負?
不得不說,雖然陸淮起這個九千歲太過強勢,也惹得朝中許多大臣對他心裏極為不滿。但陸淮起掌權後,整個西梁的改變也是顯而易見的。
在這樣的時候裏,滿朝文武百官還是願意站在陸淮起這邊一起對抗北齊國師的。
陸淮起的話將小皇帝堵得啞口無言,他這個皇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幫殷離靳了。殷離靳刀鑿斧刻的仙容漸漸繃緊,攏在寬袖裏的手倏然攥緊。
陸淮起……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永遠都是這麼的陰險狡詐,永遠都是這麼的能言善辯。
以前他沒少吃他的虧。
一些不好的回憶在腦海裏翻閃過,殷離靳紫眸裏有流光劃過,最後目光又落在沈青黎身上。
一定不會再讓曆史重演了。
“陸九千歲果真是個能言善辯的妙人啊,在下認輸。”兩隻手一拱,他臉上露出謙卑的神色,隨即的話題一轉,“南曇公主到底是身嬌貌美的小姑娘,九千歲想娶她為妻,算起來其實是件挺不要臉的事情。畢竟大長公主殿下走了也沒有到三年的時間。當然了,你無情無義想要另娶嬌妻這是你的選擇,在下也無權過問。但你要娶的是湘河公主,在下這就不得不要多嘴了。九千歲,你一個太監之身,娶了她,又不能讓她生兒育女,你這般糟蹋一朵嬌花倒是顯得你忒猥瑣下流。”
聽殷離靳提起死去的大長公主殿,場上的一些文武百官這才又恍然想起當年大長公主殿下被押送去法場時,這個殷離靳也是挺身救人的。
如今大長公主殿下已經不在了。怎麼陸淮起和殷離靳又喜歡上了同樣的一個女人了?
怪哉怪哉!
殷離靳森然一笑,“九千歲,民間一直有傳言你其實並不是什麼真的太監。其實不止是孤,整個天下的人應該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真太監。不如這樣吧,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來給大家解答這個疑惑吧。”
陸淮起用國家的榮譽感來坑殷離靳。
殷離靳另辟蹊徑,直接當眾拿陸淮起最辛秘的隱私來坑陸淮起。
兩個男人一時間已經鬥得比直接真槍真刀上場還要激烈了。
沈青黎是知道陸淮起的秘密的,故而在殷離靳提出這個請求時,她倒是為陸淮起輕捏了一把汗。
陸淮起的隱秘之事要是暴露了,即便他是掌權的九千歲,也是會被天下人唾棄的。小皇帝也可以用這點來治陸淮起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