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西街著火的緣故,城門口的士兵們大部分被調去滅火了。隻剩幾個士兵在把守城門吧。總之,等沈青黎跑到西城門口時,就發現城門口大開,地上孤零零的躺著兩三具屍體。
腦子的意識已經不能支配雙腿了。她邁著急速的步子就跑出了城門口,奔向無邊的夜色裏。
一路狂風吹打著她的臉頰,她的雙頰被風吹的隱隱作痛。這種意識和身體不相容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了。
沈青黎喘著氣,她不知道自己的腦子為什麼控製不住她自己的雙腿了,也不知道她到底還要在這黑寂的夜色裏奔跑多久,她還不知道……總之,她有太多的不知道了。
她的將來都交給了她的兩條腿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跑了有多久,空曠無邊的黑夜裏,終於的有一盞明黃色的燭燈出現在她的眼裏。
燭燈像是在指引著她,她的雙腿一邁,徑直的就向夜色裏的那盞燈跑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她的視線裏又跳入了兩抹的身影。
待跑到那兩人跟前時,她才發現這兩人中的一人就是殷離靳。殷離靳雙腿盤坐在地上,嘴裏喃喃的念著一些根本聽不懂的梵經,全身都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而他身側,是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手裏提著一盞燈,正用一臉沉重的表情在看著她。
此情此景,沈青黎一看,哪裏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殷離靳這是不知道用什麼法術把她引到這裏來的。
闔著眼睛的殷離靳緩緩的睜開了眼皮,看向沈青黎的目光溫柔而繾綣。
“阿黎,過來!”他溫柔的輕喚著。
沈青黎雙腳就不停她的使喚,又來到了殷離靳的麵前。殷離靳從地上站起身,一隻手輕勾起沈青黎小巧圓潤的下巴,“看我的眼睛!”他又是柔聲的呢喃著。
殷離靳的眼眸幽紫瀲灩,沈青黎身體的各項機能完全都不受她自己的意誌控製了。她緩緩的抬頭看向殷離靳的眼睛。
殷離靳的眼睛像是兩汪高速旋轉的旋渦,要把她深深的絞進他的眼睛裏。
她眨了眨眼皮,想要從殷離靳的操控中掙脫出來。但她才剛眨了下眼皮,殷離靳已經又欺身來到她的麵前了。
一隻手輕搭在她的腰腹間,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邊呢喃,“阿黎,你可知道是陸淮起強拆了我們兩人的姻緣,沒有陸淮起的話,咱們兩人……就會是這世上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夫妻了……”
沈青黎覺得現在不僅是她的身體不受她自己的意識控製了,就連她的意識已經都漸漸的由殷離靳在支配了。
她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幀的畫麵。
一些清晰的影像漸漸的在她腦海裏變得清晰起來。
她和殷離靳在自家府裏的牆壁上相遇……從此之後,他們兩人青梅竹馬。
她和殷離靳被皇帝賜婚,但他又不得不到前線去。她在城門口傷心的送他離去。
她和殷離靳大婚之日,殷離靳穿著一襲火紅的喜袍滿麵歡喜的掀開她的蓋頭,但一紙詔書下來,來沒有來得及洞房的他們就不得不又分開。
從此,他們再見麵時,她是皇帝的寵妃,寵冠六宮。他是被皇帝封賜為閑散王爺的敗將。兩人分隔兩地,叔嫂相稱,既無奈又痛苦。
“阿黎,你從來都是我的。”殷離靳又緊緊的抱住她,“我現在隻是把你拉回到我自己的身邊,我等了你幾百年了……”
沈青黎的眼眸木然的一動,怔怔的看向殷離靳。
殷離靳滿心都是對她失而複得的滿足感。他俯下身就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對她,他從不敢褻瀆她。
哪怕是想得到她的身子,他也是想再給她一個盛大的儀式後再來和她有肌膚之親的。
沈青黎覺得臉頰處一軟,本就沒有以前記憶的她現在腦子裏被強行塞了這麼多的記憶,這讓她腦子一直在不停的高速旋轉。
她最後因為承受不住這樣高速的運轉,腦仁一疼,整個人直接昏迷過去。
在她昏迷過去後,子研提著燈籠走上前。
“國師,我去給宮中的小皇帝放信號燈,他那裏該行動了!”
殷離靳抱著她,眉眼出塵而舒雅。
等下他會給昏迷的她洗腦的。等她再清醒過來時,陸淮起就會是她的仇人了。
子研走出涼亭,從身上掏出一個信號彈就發射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