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見拗不過她,
不得已,他隻好告訴她怎麼樣做才不會那麼容易被感染。
陸淮起知道他再怎麼反對,她也還是不會放下朱氏的。他心裏也清楚的明白,對他家阿黎來說,朱氏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眼睜睜的看著朱氏受苦受難,他家阿黎無論如何是受不了得。
而且如果他真把她勸說動了,她在外邊也會更難受的。
想到這樣,他也就作罷了。
但也實在是不放心阿黎,便又讓大夫為她做了嚴密的防護。
沈青黎和那些下人還有大夫們一起,照顧了朱氏大半夜才結束。
而陸淮起也是叫來了染墨,詢問她關於她今晚看到的那人的細節。
因為,這很有可能和朱氏身染天花一事有些聯係。
染墨極力地回想,“那人身量不高,好像不是太瘦,應該是個女子。”
陸淮起記下了,心中思忖,不知道這個人是偷溜進陸府的人,還是……她本就是他府裏的下人。
不論是兩者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因為這代表,他陸府出現了缺漏,而有人正接著這個缺口,在朝他們下手!
讓染墨先行下去,陸淮起又把管家叫了過來。
“你把府上所有的下人集合起來,看誰今晚不在,查出來後,立即告訴我。”
管家聽出了陸淮起話語裏的陰鷙,心裏一顫,應了一聲,趕緊照辦去了。
看來,這個端午過得很不平靜啊。
府上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管家也是做的不周,失責呀!
沈青黎照顧了朱氏一晚上,幾乎疲累地直不起腰來?
陸淮起看著,心疼不已,卻又舍不得說她。
“情況怎麼樣了?”他看沈青黎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薄汗,忙濕了帕子給她擦了擦。
沈青黎搖搖頭,有些犯愁,“還不是很好,到現在娘都沒有醒過來,而且還疼得很,睡夢裏都在哼哼。”
陸淮起心中一歎,“你也別太擔心了,賈甄這幾天在東贏遊曆,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你放心,隻要賈甄回來,病情就會好轉的。”等賈甄回來了,不止是朱氏,也許這整個梁京城內的天花之疫,都要靠他來整治了。
沈青黎點點頭,“但願如此,隻能拜托賈神醫了。”
她說完,身子卻是一晃,眼前有些發黑。
陸淮起趕忙抱住她,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沈青黎晃了晃頭,按著太陽穴,“我頭好暈,臉也有些發燙……”其實,今晚在來照顧朱氏前,她的身子就隱隱有些不舒服了。
正說著這話,她身子一軟,倒在了陸淮起的懷裏,昏了過去。
陸淮起大驚,他連忙把沈青黎抱起來,對著下人叱道,“快叫大夫過來,晚了一步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下人們趕緊跑去把剛出了府沒多久的大夫們又給請了回來。
把沈青黎抱到床上,就著床邊的燈光,陸淮起這才發現,沈青黎的臉色很不對勁。
她的臉色有些泛著不正常的粉色,皮膚的熱度也很燙。
心裏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他臉色猛地一沉。
大夫們掀了簾子趕緊就進來了,給沈青黎把了脈以後,他們臉上現出憂色。
陸淮起心中忽然惱怒,“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夫人她究竟怎麼了?”
老大夫身子一抖,胡子也不敢捋了,當即硬著頭皮說道,“回九千歲,令夫人這是也染上天花了,恐怕就是方才照顧老夫人,離得太近了所致。”
陸淮起看著昏迷著的沈青黎,一想到她可能也會像朱氏一樣,經受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他的心就一陣煎熬。
大夫們見陸淮起一句話沒說,臉上的神情卻陰晴不定的,都拿不準他心裏在想什麼,隻能各自膽戰心驚地候著。
誰都知道,陸淮起這個人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可他對自己的夫人卻是寵上了天,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受半點委屈。
可現在那女子卻染上了疫病,真不知他會如何大發雷霆。
唉,看來今晚來陸府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啊!
老大夫怕陸淮起一個不順意就要把他們給砍了,趕緊上前哆嗦著說道,“九,九……九千歲放心,令夫人這是剛剛染上,隻要醫治得及時,一定可以轉危為安的。”所以。您就放過我們吧,留著我們還可以給你夫人治病啊。
陸淮起看著沈青黎,眸光中滿是鈍痛,而一聽他們這樣說,把冷戾的黑眸轉向他們,眼神一厲,放下話來,“如果你們救不好她,我想你們也別指望著能活著離開這裏了。”
幾個老大夫渾身打了個激靈,心中叫苦不迭,可眼下也隻能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