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頂層的那個房間?”陸淮起突然問了一個讓張力莫名其妙的問題。
張力不知道陸淮起問這問題的用意,但還是快速地在腦中回想著,然後答道,“是南麵最裏邊麵朝落月湖的一個房間。”
陸淮起眼中鋒芒乍現,這個房間是橫湘酒樓最好的一間,向來都是招待一些微服出來遊玩的皇親貴族的,很少對平民開放。
那女子卻能在那個房間裏出現,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張力想了想又說道,“回主子,屬下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正確……”
陸淮起眉峰一攏,“有話就說,不要這樣猶豫不決。”
張力汗顏,這隻是他的猜測而已,既然主子發話了,那如果猜測有誤,也不能怨他了,“是,屬下從當時春桂和那女子的對話之中,覺得那女子此次的舉動,看似是與整個陸府為敵,但實際上,那女子似乎最想要對付的人,其實是——夫人。那女子或許是和夫人有仇的。”
陸淮起眼中掀起晦暗的風波,沉默了半響,忽邪佞一笑,“是嗎,那麼孤也許已經知道了那不知好歹的惡毒女子到底是誰了。”
和阿黎有仇怨的女子,也沒幾個。
而其中最陰險歹毒的一個,卻是很明顯的——沈青皎,阿黎之前的那個蛇蠍姐姐。
沒想到她居然又回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本來不屑於對付這種心思狹窄的後宅惡女,可沒想到她卻一直糾纏不放地追著阿黎,現在還想置阿於死地,著實是不可饒恕。
“張力,你派幾個暗衛一直盯著那個女人的行蹤,看她最近都和什麼人在一起。”他要知道這個女人背後有了什麼人,如果不是突然有了什麼堅固的靠山,她是不會這麼猖狂的,這次卷土重來,分明是有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大勢力在後麵幫著這個陰毒的女人。
“是,屬下這就去辦。”張力低頭應道,退了下去。
其實,他也很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那個最後出來的男人又是什麼身份。
想起之前那個被派去追他的那個手下,那人雖然輕功略弱了些,但是卻有著很敏銳的直覺,他可以在一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藏匿在暗處的自己,這樣的高手也不是很常見的了,而那個男人身為他的主子,必然身份尊貴。
陸府的另一個宅院名叫鯉園。
也就是現在沈青黎被隔離的園子。
沈青黎在東邊的翠靈軒,而朱氏因為病情過於嚴重,則被安排到了最西邊的洵雪閣。
翠靈軒內,沈青黎剛剛服下了賈甄開的治療天花的湯藥,那藥既濃又苦,她本來十分怕苦,可眼下因為天花所帶來的過度的疼痛,竟然也不覺得藥苦了。
她這兩天已經喝下去了不少的湯藥,好好地一個人,現在就像一個藥罐子一樣,每天大碗大碗的湯藥灌下去,到後來,已經分不出什麼事茶,什麼是藥了。
賈甄收拾完藥碗,正打算出去再熬一些湯藥。
沈青黎卻扶著床頭,啞著嗓子留住他,問道,“賈神醫,我娘親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問完這句話,心裏有些忐忑,就看見賈甄搖了搖頭,歎氣道,“沈老夫人因為吃了許多有問題的蛋黃酥,所以病情來得又急又猛,遠遠要比夫人您的病要難治。”
沈青黎心一提,“那……賈神醫,我娘她……”
朱氏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親人了,她接受不了朱氏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賈甄看到她緊張的神色,心中歎息,朱氏的病情非常凶險,他其實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救好她,可眼下卻是絕對不能讓夫人因為這個而影響到她的病狀,是以他正色道,“夫人放心,在下一定會竭盡全力去救治沈老夫人的,您隻管把此事交給我,這不該由您這個病人來操心,夫人該做的,就是盡您所能來配合在下的治療,您身體康複了,沈老夫人也會開心的,當然,還有九千歲,他也是希望您一定要好起來的。”
沈青黎微怔,心裏翻上來一股酸澀的感覺,“九千歲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
賈甄一笑,“夫人不用擔心,千歲大人小時候是得過天花的,一般來說,得過天花的是不會再得第二次的。”
沈青黎想起來自己被帶來鯉園時,陸淮起那黯淡的眼神,她心中揪痛起來,“他沒事便好……”當時是她太固執了,明知道有危險,還是硬要過去守著娘,現在還好隻是自己染了天花,要是因為她的緣故,而把他也給拖累了的話,那她一定會愧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