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無將之兵如落水狗(2 / 2)

而薛粲則是側頭莫名笑了一下,望著他的眼神裏有些鄙夷和冷意,“徐赦,你一個西梁的將士在本將軍的麵前自稱什麼‘末將’?我可受不起啊!”

這是什麼意思?

徐赦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硬,“將軍,您這是……”

難不成薛粲這是想反悔?一想到或許會是這個可能,徐赦的心忽然急速的顫抖了起來。

薛粲卻沉默了片刻,又倏爾一笑,“本將軍這是開玩笑呢,徐將軍怎麼還當真了。”徐赦心下一鬆,薛粲又高聲對著四周說道,“大夥們可能還不認識這位將軍,來,我給大家介紹介紹,這位徐赦徐將軍,本是西梁彬州守城大將裏的一員,後來作了逃兵,歸降了本將軍,今天咱們能夠獲勝,還得多虧這位將軍的叛變!”

四周的北齊士兵都轟然笑開,嘴上卻說著什麼“多謝徐將軍”、“承蒙將軍做了細作”之類的話。

薛粲這話不知是誇還是貶,徐赦心中有些怪異的滋味,但還是厚著臉皮笑了笑。

可還沒等他臉上的笑容擴散,他忽然聽到一聲利劍出鞘的響聲,餘光裏還瞥到了一道霜白的刀光,他下意識回頭,正迎上薛粲陰寒的目光,以及那淩厲的一刀。

薛粲手起刀落,就將徐赦的腦袋提在了手裏。

他半邊的臉上還濺上了鮮紅的熱血,他把徐赦的腦袋舉了起來,高聲說道,“你們都瞧好了,這種叛徒即便是叛了西梁來投我北齊,在我薛粲這,他都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叛徒!而我最痛恨的,便是叛徒!你們都記住了,若是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將來作了叛徒,那最好求上天保佑,別讓自己落到我手上,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他把徐赦的腦袋給高高拋起,接著又是狠狠的一刀劈了下去。

他這麼一個舉動,弄得在場的所以的人都噤了聲,他們都不敢說話,隻默默的看著地上徐赦屍首分離的慘狀,在這夏末的夜裏,結實的打了個寒顫。

這一場好戲演完了之後,薛粲不甚在意的把臉上的血跡都擦了個幹淨,笑得如往常一樣,陰鷙而狡詐,“得了,方才那隻是一個小插曲,現在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眾人膽顫心驚,真是不想再看什麼所謂的“好戲”。

薛粲看著他們惶恐不安的模樣,笑得更加恣意,“來人,把我營帳裏的那桶子馬鞭拿過來。”

馬鞭?好端端的那什麼馬鞭?

那些小兵和那被綁在木樁上的西梁將領都在心裏疑惑,這薛粲今晚究竟是想做什麼。

等兩個小兵把那桶沉甸甸的馬鞭給抬了過來的時候,他們更加搞不明白了。

一皮桶的馬鞭,會有那麼重?兩個成年男子居然合力搬過來還如此費事。

而等薛粲把那馬鞭給抽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為什麼了。

那裏麵全是蘸了辣椒水和鹽水的馬鞭,這種馬鞭抽起人來必會十分疼痛。

薛粲讓人搬來了一把椅子,他往上麵悠閑的一坐,接著對他們說道,“我覺得我這個人對於俘虜還是比較善待的,可今日看來,這些俘虜都不是太聽話,”說到這,他瞟了一眼秦信,看著秦信怒瞪著自己,他陰狠的笑了笑,才繼續道,“所以,我想必要時還是要讓他們受受苦頭才行,但我這人一出手又太狠了,以免我一動手就將他們給打死了,我看,不如就讓你們代勞吧?如何?”

這個‘如何’是對那些北齊士兵說得,他的命令,誰敢不聽,是以這話一出,他們就都上前領了鞭子,朝那些西梁俘虜走去。

薛粲坐在一邊,笑看著他們,心情極好的樣子,他又加了一句,“若是能打得他們求饒,我便重重有賞。”

那些士兵聽到有賞可拿,總算都打起了精神。

秦信冷眼看著,絲毫不懼接下來的那頓鞭子,他張口便罵道,“薛粲,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不要忘記千歲大人所說的,一杯鴆酒一卷草席便是你最後的下場!”

秦信跟前的那個北齊士兵一聽這對薛粲大逆不道的話,他趕緊就揚起了鞭子,要抽上去,卻被人從後麵劈手奪下,一轉頭就看見滿臉陰鷙的薛粲,“我自己來!”

他奪了鞭子,便狠狠的抽在了秦信的臉上,一下又一下,狠辣至極。

臉上被抽的皮開肉綻,鹽水和辣椒水都滲進了皮肉,秦信卻一直咬牙忍著。

一整晚整個北齊軍營裏麵都響徹著令人心驚的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