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犯人不死心的眼神,另一個直接抽出鞭子甩在那犯人的臉上,將犯人的眼皮上都抽出一道血痕,“看什麼看,當心惹怒了咱,將你那不聽話的眼珠子直接給你挖出來!”
沈青黎看著這兩個濫用私刑在牢房內作威作福的衙役,眸光透著涼意。
就是朝廷中有這樣的人,西梁才會日漸衰退。
兩個衙役回過頭的時候,沈青黎已經轉過了頭,目視著前方,腳銬拖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衙役不客氣的說道,“你方才那是什麼眼神,怎麼,你一個死刑犯還瞧不起我們兄弟?”
他們雖然被沈青黎的氣度所震懾,可那也隻是一瞬,方才見沈青黎那樣輕描淡寫的眼神,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頓然心中生出惱怒之意。
沈青黎對他們的質問不予理會,隻漠然道,“兩位已經說了,我是將死之人,那麼又何必在意我的眼光,此刻對你們來說的緊要之事,應是快些將我帶到曹大人那裏,晚了曹大人難道不會降怒於你二人?”
兩個衙役被堵得胸中一股濁氣,卻又不敢耽擱,他們可是記得來之前尚書大人有交代,讓他們快些將人帶來。
是以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趕緊的把沈青黎帶去了審問犯人所在的密室。
到了密室前,兩個衙役不耐煩的將沈青黎往裏麵一推,就退到了外邊,“快進去,大人等著呢。”
沈青黎被推得身形稍稍不穩,踉蹌了幾步,腳上的鐵鏈發出一陣碰撞的聲音,在空蕩的密室中極為明顯。
穩住了身形之後,沈青黎看著這間不大不小的密室,隻見密室四麵都是密不透風的,而牆上掛著的滿滿都是各式各樣的刑具,有些刑具上還帶著年歲久遠的斑駁的血跡,已經泛著暗紅發黑的顏色,看著有些森冷之意。
沈青黎下意識的想摸著自己的小腹,想了想還是抑製住了這個念頭,她不想以這個舉動來提醒曹秋萬,到時萬一對方以此來折磨她,讓她腹中的孩子因此而受到危險,那她就真是後悔莫及。
才將這密室內的模樣大致看了一番之後,那邊被無視許久的曹秋萬終於開口道,“如何,陸夫人,本官這密室您看著有何想法?”
沈青黎聽到這問題,轉過身看著他冷淡的笑了笑,道,“尚可,該有的東西一樣不缺,不該有的東西也是絲毫不少。隻是,”她笑容中透著鎮靜,“希望那些東西不會用到我的身上。”
曹秋萬捋著胡子哈哈一笑,“夫人說話真是有趣,不過您大可放心,隻要您如實回答本官的問題,那本官也不會去動那些大刑,一切但看夫人如何抉擇。”
說完這番別有深意的話之後,他抬手道,“來啊,給夫人看座。”
沈青黎心中冷笑,看來這個曹秋萬是個笑麵虎一樣的人物,和何敏辛那種卑劣小人不同,這個曹秋萬是兩麵三刀笑裏藏刀的陰險之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偽君子”。
他話音一落,就有兩個衙役搬來了一個太師椅過來。
隻是那椅子看著和平時的大不相同,上麵暗藏機關。
沈青黎的眼神有些冷,她的眸子在看到那太師椅上鋪著的“薄毯”之時,緩慢的透出了寒意。
她可不會天真到真的以為這個曹秋萬審問她一個階下囚,還會在她椅子上鋪著軟綿綿的毯子,這樣考慮周到的事情怎麼會是對於她這種重犯而做的。
她眸子微眯,那薄毯上麵,她分明看到了其中暗藏著細小的針刺,若不是她仔細,根本難以發現。
這個曹秋萬是一上來就要對她用刑。
看著那桌子後舒坦安坐的曹秋萬,沈青黎涼聲笑道,“曹大人,我一個重犯,怎敢在大人麵前坐著,這椅子我無福消受。”
曹秋萬眉頭一皺,這沈青黎眼力倒是好,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了椅子上的把戲,他笑了笑,眼裏滿是陰險的算計,“夫人還是不要這麼客氣,椅子都給你抬上來了,總不能還讓本官給你搬下去,再說了,本官可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個落井下石的小人,就算您不再是千歲夫人,本官還是會禮數周到的待你。”說著,看著那兩個衙役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讓夫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