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皎覺得新鮮又諷刺,她眼底一片惡意,曼聲笑道,“我平白無故的自然不會來這陰暗潮濕的囚牢來受罪,我來此是特意過來有事相告,陸夫人。”
沈青黎聽出她話裏的別有深意,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盯著沈青皎那明媚的容顏問道,“什麼事?”
染墨看著沈青皎臉上的惡意,忙勸沈青黎,“夫人,您不要聽這惡婦的話,她說的必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可不相信沈青皎這樣的人,會特意過來告訴她們什麼好消息。
沈青皎看著一臉警惕的染墨,狀若意外的道,“染墨,你可真是聰慧過人啊!”她抬手掩唇一笑,眼裏的幽光愈發幽深,“我來這卻是有一噩耗要告知你們,沈青黎,你聽了後可別站不住,叫染墨扶著你些。”
沈青黎心中的不安愈來愈盛,隻見沈青皎得意的笑著道,“昨日從前線傳來了消息,聽說你的夫君陸淮起,他的屍首被發現了!”
沈青黎的腦中猛地一片空白,她的身子幾乎都在顫抖,臉色一下子蒼白的沒有血色,染墨看著沈青黎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忙急急的說道,“夫人,你不要聽著這惡女人的話,她定然是捏了一個假消息來匡你的,你不要聽信她的謊話亂了心。”
憂心的扶著沈青黎,轉過來對沈青皎怒道,“你住嘴!九千歲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你這樣的惡人都還活著,九千歲怎麼會放任你來禍害夫人,他定然是活著回來將你們這些作惡之人都一網打盡!”
沈青皎不屑冷嗤一聲,眼波流轉之間滿是蔑然,她冷嘲熱諷的道,“染墨啊,你也太看輕了我,為了誆騙你們,我會特意編這種謊言過來說給你們聽?或者說,你也太高看了陸淮起,他再是神通廣大,他也隻是一個血肉做的凡人,他不是神,那萬丈高的懸崖,他怎麼還活得了,前線來的消息說了,陸淮起的屍骨已經被山崖下的野狼給咬得七零八落的了,唉,可真是慘絕人寰!”
沈青皎假惺惺的說著這樣的話,臉上的神色卻是快意無比,攏煙眉都揚了起來,美眸中波光蕩漾,好不得意!
沈青黎猛地後退了一步,染墨趕緊扶住了她,“夫人,您,您不要信這惡女人說的話!她是故意想讓您心神大亂才亂說的……”
她這麼說著,卻是自己都有些懷疑沈青皎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她不敢相信,夫人接下來還要怎麼活下去。
畢竟,一直以來支撐著夫人的就是九千歲會生還的心念。
可現在這種心念眼看著就要被沈青皎的這個消息給打散了。
沈青黎的瞳仁輕微的顫抖著,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不知該看向哪裏,也不知道該聽些什麼。
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她勉強的抬頭看著沈青皎,極力的想要保持著鎮定,“消息我已得知,現在你可以走了嗎?這囚牢不是你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她費力的呼吸著,一字一頓的道,“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她閉了閉眼,聲音沉重的像是浸滿了水的棉絮,對著沈青皎伸出了手指,隻說了一個字,“滾——”
說完,她別過了眼,像是再沒有力氣應付沈青皎,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再多看那些人一眼。
染墨鼻子一酸,扶著沈青黎的手也有些顫抖。
她看著沈青皎恨聲道,“沒聽見夫人的話嗎,這裏不歡迎你!”
曹秋萬眯起眼睛,這沈青皎和沈傾黎之間看著很不尋常啊。
他或許可以從這裏麵下手,為自己日後的青雲路鋪好踏路石。
沈青皎的臉色自從聽到了方才沈青黎的那句話之後就猛地沉了下來,她冷聲道,“沈青黎,你以為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不過一個階下囚,也敢對我呼來喝去!我且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難過,你的每一天都會是地獄一般生不如死,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懲罰,你真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到了我,你這一生從此刻起就完了。”
這番話,她說的極冷,話語中的森冷陰寒之意讓沈青黎不由得抬起了頭。
她仿佛覺得自己背後爬上了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可怖而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