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小皇帝這是想做什麼,他最近可真是越發讓人猜不透了!”沈青皎一臉憤然,對小皇帝的不滿都擺在了臉上。
“從當初的宮宴時,他就變得不對勁了,現在還如此作態,他莫非不想再與我們合謀?”想到了這麼一種可能,沈青皎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洛楠點點頭,“看小皇帝的意思,多半就是如此。皎皎,我們或許該另謀他路了。”
他將沈青皎擁入懷中,安慰道,“你放心,沈青黎陸淮起,如今還有一個小皇帝,我會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死在你麵前,為自己對你所犯下的錯懺悔,那一日總會到來,你隻需靜靜等待便可,皎皎,相信我。”
沈青皎沒有說話,她已經等得夠久了,她真得想那一日快些來臨,若是再這麼等下去,她覺得自己大仇得報之日真是遙遙無期,或許還沒等到那一日,她就已經將青絲熬成了白頭,那時再得償所願,又還有何意義。
看著洛楠衣襟處的紋飾出了會神,沈青皎微微皺起了眉,闔上了眸子。
高君慎的大營之內,猛地有一人被踢出了營帳,伴隨著的還有一聲陰厲的吼聲,“滾!”
那人被踢出營帳後,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便趕緊拖著被踹出內傷的身子離開了營帳外。
營帳中的幾位北齊將領都低下頭來默不作聲,高君慎今日因為沒能順利攻下梁京城,再加上剛才又得知了白日裏城樓上那人所說的話皆是實言,本就氣憤不已,方才一個兵士竟還不識臉色,說些沒輕沒重的話觸怒了高君慎,自是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方才收到了先報,據說陸淮起的確是帶人深入了北齊,並且已放火燒了北齊國都的糧庫,沒了糧草支撐,北齊的都城也守不了多久了。另外陸淮起已經又派人趕來支援西梁的梁京城,援軍有二十萬之多,且這幾天就能到梁京城了。
他們都清楚,今日陸淮起複生的消息已經讓他們軍心大亂,若是西梁的援軍再至,他們或許真的無法抵抗。
就如當初邊境的西梁大軍一樣,軍心一亂便漸入頹勢,繼而在對方的攻守之下逐漸潰不成軍。
高君慎心中也是清楚這一點,是以現在他滿心的煩亂,臉上都是揮之不散的戾氣。
站在一旁的薛粲看著這樣滿麵陰沉的高君慎,出言勸道,“君上,如今既然已是如此,我們隻得盡快攻下梁京城,這樣到時才有和陸淮起對峙的資本。”
高君慎抬頭看他,思索了一番他的話,想著若是任由軍心渙散,攻不下梁京城,而陸淮起又在後方攻占了北齊,那時便真是回天無力,他點點頭,“傳我軍令,從現在起,任何人膽敢私下提起陸淮起此人,便杖打一百軍棍,誰敢妖言惑眾,擾亂軍心者,一旦被孤發現後,當眾斬殺,絕不留情!”
接下來的幾日,梁京城外烽火連天,城門口每日皆可見炮火飛煙,馬蹄聲兵士們的廝殺之聲充斥著整個梁京城周圍,城內的西梁百姓心慌意亂,但一想到陸淮起還活著,而援軍也在近日內便可抵達,他們心中又都充滿希冀。
盡管高君慎下了軍令,不許北齊軍中再有人提起陸淮起,可此舉並未起到任何成效,軍中的眾人還是暗暗惶恐,軍心已是如晃動的城牆一般,簌簌的掉落著磚土碎泥。
這樣的北齊大軍即便有著數十萬之眾,卻也還是一隻沒了利爪的獅子,在麵對著頑強抵抗著的西梁軍士前,竟也是強攻不下,甚至於還漸漸落敗。
高君慎也未料到此戰竟會是如此結果,他數次下令攻城,竟也屢攻不下,而終於在一日,正當他帶著大軍在與守城的西梁軍廝殺之時,隊伍後方竟忽然爆出了一陣轟然如雷的馬蹄聲。
他心中咯噔一聲,猛地便往下一沉,這是西梁的援軍來了。
城牆之上的將士們遠遠望見趕來的援軍,都是喜出望外,不知誰大喊了一聲,“援軍來了,我西梁有救了,天也眷顧我西梁——天佑西梁,千秋萬世!”
瞬時間,整個城牆內外的西梁將士們都備受鼓舞,紛紛大喊道,“天佑西梁,千秋萬世!”
漫天的呼喊聲氣勢如虹,將北齊大軍給重重淹沒,在這樣的呼喊聲之中,援軍趕至和西梁守城將士們合力攻向了北齊大軍。
兩麵夾攻之下,北齊大軍很快就落入敗局。
當晚,高君慎帶著負傷慘重的北齊軍火速撤離了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