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如寶石般碧藍的瞳仁擋住視線,秦缺哇的一聲大叫,想要蹦起來,卻發現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羞,羞,羞。夢裏都掉眼淚的愛哭鬼。”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注視著他,翹著嘴嘲笑他。
秦缺唰地一聲掀開簾子,呆呆盯著暮色沉沉的荒原看了一陣。又放下簾子,閉上眼睛養了一會神,終於開始有點適應這個世界了。
他自言自語道:“我又活過來了。”
中年男人瞧著他,眼神裏除了驚喜就是驚訝:“在沙漠裏被埋了一個月,竟然還能活過來。可以說是神跡了。”
視線在車廂內一掃而過,秦缺道:“謝謝。”
“這次幸虧遇上我爸爸,遇上其他人鐵定也救不活你。”蕾雅哇啦哇啦叫道。
秦缺笑道:“你爸爸很厲害嗎?”
“當然,我爸爸是頂級專家。”蕾雅自豪道。
於是秦缺知道了眼前這個人的名字——海德爾。
“又亂給爸爸帶帽子,蕾雅。”
蕾雅吐了吐舌頭。
海德爾道:“其實這次你能醒來,更多的應該謝謝舒歌德。”
舒哥德此時正在沉睡。
海德爾的目光透過一絲異色:“我足足花了五天時間,用了各種藥物和方法來刺激你的身體機能。雖然恢複了各種生命體征。但是你的意識一直沒有蘇醒。我都準備放棄了,舒格德出手,用武者神念驅動你的血脈。這可是一件很耗費心力的工作。”
在這個天地都異變後的多樣世界,經過了長時間的演化,各種異能者都形成了自己的血脈體係。他們被人們統稱為武者。但是能修成神念的武者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神念是人體溝通外界的橋梁,擁有神念的武者可以借用天地之力,與一般的武者相比,戰鬥能力高下不能以道理記。
“現在是什麼時候?”
蕾雅看了看手表,搶答道:“新西元591年5月7日。”
秦缺目光悠遠,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要將所有的鬱結和不快一口噴出來。
“足足過去了一個月。”
一個月的沉睡,一個月的噩夢。這場災難的陰影注定要糾纏他的一生。
神駝精力無限似乎永遠也不知疲累,筋肉墳起,如江河流轉,從繁星黯淡的黑夜到紅霞漫天的清晨,腳步不曾停歇。
兩日的相處,秦缺了解到,海德爾應該是來自天火城的一個世家大族,因為與天火城的老爺們鬧了一點矛盾,所以寧願一個人到荒野中尋找生命的意義,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對於他們問自己,秦缺說是跟著父親的商隊出來曆練曆練,誰知老天作弄人,遭遇慘劇,被沙暴圍困,他迷失方向,昏死在沙漠裏。
海德爾感慨一番,不禁提到長途旅行的凶險,說在沙暴裏能留下性命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以後更應該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秦缺不禁慘笑,說什麼珍惜不珍惜,終究是孤獨一個人,總要活下去的。小姑娘心軟,蕾雅眼睛都紅了,說讓大哥哥以後都和他們在一起。小孩子之間真誠的感情讓秦缺頗為感動。
舒格德問道:“我在你的身體內,感覺到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擁有無比的生命力,就算是身體完全失去生命力,隻要有這顆種子在也會留住一線生機。”
秦缺心中暗驚,暗道這老頭子厲害。古銘音曾經也對他這麼說過。他隻好淡淡一笑,因為對於這顆種子,古銘音也沒有說過更多。
舒格德善意交待他,對於這顆種子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小心會有麻煩。
秦缺問道:“為什麼?”
舒格德目光忽然變的幽深:“人類對於潛能的開發,永遠是沒有止境的。黑暗年代渡過後,這種存在變得可能,為了潛能開發,爆發過不斷的戰爭。如果不想被放在實驗台大卸八塊,最好不要說出去。”
秦缺聽的毛骨悚然,道:“這個世界像您這樣的高手不會很多,我想應該還是安全的。”
這兩天他見識到這外表如朽木,其實卻像魔鬼般可怖的老頭子的實力。舒歌德隻用了一個手指頭就點爆了一隻毒狼的頭。那可是一隻小山一般巨大的毒狼啊,口中噴出的毒氣能腐蝕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