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巨浪,生死輪回猶在彈指之間。秦缺摟住水伽羅,心情卻感到萬分的平安喜樂。他偷眼瞧去,水伽羅絕世容顏亦喜亦憂。秀眉輕皺,眼波兒輕輕蕩漾,他知道這一幕以後很難忘掉了。當年師傅古銘音明知必死也要去救西頌阿姨,他大概能體會到一些了。
兩個人心有默契,相視而笑。巨大的壓力使得兩人呼吸困難,話也說不出來。但是在這種時候,能不能說話又有什麼關係呢。
兩個陌生人從相視到相知,生死相依,跨越了時間長度,明明很無理的事情好像理所當然。也許所謂有緣本來就是一件很無厘頭的事情。
水伽羅在自己眼前逐漸模糊,身上撕裂般的痛楚也在逐漸加劇。他知道支撐不了多久了,這個世間的一切,馬上就與自己無關了。什麼苦痛啊,悲歡啊,仇恨啊,也就都沒有了。
悠悠一聲歎息傳了過來。
一道毫光破入了潮汐連卷之中。封閉的空間注入了另一道強大的能量,頓時壁壘被打破了。兩個人掉下地來。秦缺的身體久經考驗,受傷並不太重,而水伽羅要全靠人攙扶才能站的起。秦缺扶她坐在旁邊,水伽羅給自己加持了真水族一個獨有的療傷術。
司徒風霜遊目四顧,天陽子從遠處走了過來,厲聲道:“天陽子,你敢壞我好事!”
天陽子低眉道:“不敢!”
司徒風霜冷道:“這是我真水一族的家事,諒你也不敢管。”
天陽子淡淡一笑:“真水一族的事我不敢管,也不願意管。我隻是想為這位小兄弟求個情。”
司徒風霜高聲道:“憑什麼。真水一族與念火一脈久已不睦,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天陽子朗聲道:“大祭司明見未來,自然明白天下所有的能力者都一脈相承。何必苦苦相逼。秦缺小兄弟火係精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天陽子隻是動了愛才之心。”
司徒風霜臉掛寒霜:“天陽子你不必用這種大話壓我。他殺了我的東兒,今天必須血債血償。誰來了也不算。”
天陽子一聲歎息:“大祭司修為精深,難道還不明白,生死本就無常。何必執著若此。”
司徒風霜怒道“笑話,死的又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如此豁達。天陽子,我知道你身為念火一脈第一高手。本身又是卡諾公會的元老,德高望重。但是這個畜生可沒有在卡諾公會備過案。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你管!”
天陽子沉吟半晌道:“如果今天我一定要管又如何?”
司徒風霜神色一變:“那你就親自去領教老祖的怒火吧!”
天陽子沉默一陣,沒有接口。想必這個玄河老祖當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連天陽子也不敢輕易招惹。
秦缺衝天陽子一拱手:“前輩,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這個老妖婆根本無法理喻。這忙我看您想幫也幫補上了。”
天陽子眉毛一皺,將他拉到身旁,身形一旋,如火陀螺般轉了一圈。四周雷鳴般連震數下。
天陽子沉聲道:“多年不見,大祭司的怒濤訣越發精純了。”
司徒風霜冷哼道:“你的火旋風也不差。”
秦缺怒道:“老妖婆,又來偷襲。你還要臉不要。”
天陽子擺手道:“水相無形,無孔不入。這個也不能怨她。”
司徒風霜冷道:“沒見識的野小子!”
天陽子道:“我在旁邊多時,對事情大概也了解一二。司徒東的死因不知道是否證據確鑿。”
“雖然不是確鑿,但是也差不多了。”
秦缺心中怒罵,尼瑪。這不是硬要栽給老子。
天陽子微笑道:“聽說水月輪回鏡能輪回往朔,憑著死者一線精神念動,就能還原凶案現場,難道大祭司是憑這個推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