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海本就一直都在注視著文帝臉上表情的變化,一看他這神情,便又借著為他研磨之便,向他說道,“皇上,您剛才披奏折披的太專心了,這雨已經下了有半個時辰了。奴才剛才偷偷溜出去看了下,這九皇子他渾身濕漉漉,顯然……”
“陳如海!”文帝打斷他的話,揉了揉眉心,“你出去告訴他,說朕再給他一次機會,問他是否答應朕提的那個要求。隻要他答應的話,朕可以讓禮部今天晚上就開始準備,下個月就讓他們成親。他要是不答應……”文帝吹胡子瞪眼,“就讓他繼續跪!”
陳如海得了令,連忙打了一把油紙傘,冒雨來到齊梟麵前。
平日裏意氣風發,走到哪裏都能成為人群目光聚集點的齊梟這時全身被淋,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陳如海把文帝的話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他。暴雨中的齊梟揚揚唇,依舊將脊背挺的如標槍似的那般挺拔,“陳公公,幫本王告訴父皇一聲,本王還是不能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他這不鬆口,陳如海隻能回去把齊梟的話又一五一十的回給文帝聽。
文帝聽完,恨得咬牙切齒,直罵齊梟是來跟他討債的。
他背著手在大殿裏來回走了不知道有多少趟,似乎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最後隻能拂袖冷哼了哼,“他愛跪就讓他跪,朕就不管這個小祖宗了。”
陳如海隻能依照命令繼續侯在邊上了。
又過了不知道有多久,一陣淩厲的冷風從殿門口刮了進來,差點將殿裏點著的燭火給吹滅。文帝被風吹的迷了眼睛。
陳如海又跑來對文帝說,“皇上,外麵狂風大作,暴雨連連,這九皇子還是不肯回去。”
文帝用力的揉了揉眉心,到底是硬不下心來,向陳如海搖了搖手,“你去告訴他,朕答應他的要求了。讓他快點回去,別這下雨天還在朕的殿前礙朕的眼睛。”
陳如海少不得又得吭哧吭哧的跑到齊梟麵前,將文帝的話再次轉告給他。
暴雨之中,齊梟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認真的磕了三個響頭,遙遙的對殿裏的文帝道,“兒臣多謝父皇的成全。”
之後,他才從地上站起身。
跪了這麼久,他的膝蓋早就酸痛腫脹,猛地一站起身,還有些站不穩。陳如海連忙上前去扶他。昏暗的光線之下,他看到齊梟揚唇對他粲然一笑,說了聲,“多謝陳公公。”
“九皇子,你沒事吧。要不然派幾個人送你出宮。”
齊梟擺了擺手,放開陳如海,挺直了脊背孤身一人走向雨幕。陳如海在後麵追著他,想要把他手上的那把油紙傘送給齊梟遮雨。
雨幕之下,齊梟還是向他輕搖了搖頭,邁步離開。
他的步子走得很穩,漫天狂風之中,雨珠簌簌飄落,打在他黑色的莽龍袍上。
讓他顯得落寞卻又傲然。
陳如海目送著他離去的身影,心中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莫名的覺得將來有一天,整個天下人都會匍匐的跪在這位九皇子腳下。
汝陽府。
春曉鬼祟的踏進青靈的房間。
房間裏,青晨正對鏡觀賞著她的那張臉,鏡中的她也是國色天香,秀麗無雙的。但她隻要想到青晨那張比她絕色的臉龐,她秀麗無雙的臉龐上就浮起嫉妒的怒火來,“啪”得一聲把手裏的銅鏡往梳妝台上猛地一扣。
春曉就在這時走了進來,對她稟告道,“郡主,宮裏皇後剛剛派人傳來消息說,雲龍國皇帝已經答應了大皇子和郡主你的婚事,想來不用幾天雲龍國皇帝就會跟咱們攝政王提親了。”
青靈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齊煜以前是太子,她嫁過去就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