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於東這時拿著一封信進了書房,對百裏燁華說道,“主子,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讓主子你親自打開那信。”
百裏燁華從於東手上接過那封信。
信封的封口蓋上了火漆泥,信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
百裏燁華正伸手準備拆開那信,邊上的青靈已經一把搶過那信,將那信往地上一扔,手上攥著的帕子一緊,嚶嚶的哭泣,“父王,女兒都被清河郡主當眾打臉了。她不顧及舊情,絆我這事,我都不跟她計較了。可她還當眾打臉。我的臉都丟盡。父王,她這樣毫無顧忌的打我,根本就不把父王你這個秦國攝政王的麵子放在眼裏。父皇,你可一定要為靈兒出這口氣啊。”
春曉跪在青靈身側,也哭著將青晨狠狠的控訴了一番。
百裏燁華眼前掠過那張酷似他愛妻的臉龐,眉頭一緊。
相似的麵龐下怎麼會是一顆這樣惡毒的心?
於東默默的將被青靈扔在地上的那封信又送到百裏燁華的書案上。起身先行告退。
沒有了於東,哭得極為傷心的青靈幹脆抽噎著直接將身子依偎進百裏燁華的懷裏,像是一隻在外受盡磨難的雛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能保護它的老鳥身上。
百裏燁華隻覺得心一軟,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說道,“好,等你成親後,父王再幫你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得到了百裏燁華肯定的答案,青靈在他懷裏終於破涕為笑。隻是一想到三天後她就要嫁給齊煜,她心裏總是有些不滿。
她見百裏燁華這時看向她的目光溫柔慈愛,完全就是一個慈父。她便又溫柔的說道,“父王,靈兒這段時間想了很多,突然覺得大皇子也不是很好,靈兒想……”
百裏燁華眉頭擰緊成一個大大的“川”字,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便截住她的話,肅聲道,“靈兒,父王之前就勸說過你,說那齊煜並不是真的喜歡你。他娶你隻不過是看重父王手裏的權力罷了。你當時卻吵著鬧著要和他成親。不是父王不疼你,眼前再過三天你們就要成親了。如果這個時候你再來提退親的事,已經來不及了。你和齊煜的婚事已經是雲龍國和秦國結的聯姻了。退親就等於背棄我們兩國之間的約定,到時候兩國交惡,父王也不能向秦國的文武百官交代。”
聽說百裏燁華不幫她退掉和齊煜的婚事,青靈在百裏燁華的懷裏將嘴角一撇,眼底一片冰冷。
她沒有其他辦法,又纏著百裏燁華說了一會兒話,便離開了。
她一走,百裏燁華想起之前那封還未拆封的信來,拿起來剛要打開,於東的身影就又出現書房裏。這一次於東帶來了衛風。
衛風往書房裏一站,手裏拿著一個楠木禮盒,麵容沉肅,給人一種穩重感。百裏燁華看了他一眼心裏默默感歎:不愧是齊梟身邊的人,一身的氣度走出去不比那些普通的官員差多少。
衛風將手裏的楠木禮盒往百裏燁華跟前一送,於東上前替百裏燁華接過那箱子。
衛風沉聲道,“百裏攝政王,卑職是奉我家靖王爺的命令來府上給汝陽郡主送禮的。另外我家主子還讓卑職轉告攝政王,說您現在雖不比當年那般睿智英明,但也希望攝政王你能好好的管家你的女兒,免得你的女兒把你的丟的一幹二淨。”
百裏燁華眉心一下子打了結似的又擰緊了,一雙闃眸泛起冷芒。
他將手裏的那封信又往書案上一扔,起身,高大的身軀向衛風移來。
“你回去告訴你們靖王爺,他未婚妻打靈兒的事情孤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他的一身的淩冽氣勢逼人,衛風在他麵前不由自主的想要後退。但又想到齊梟囑咐他的那些話,便梗直了脖子,鼓足勇氣說道,“秦國攝政王,我家主子料到你會這樣說。卑職來這裏之前他囑咐卑職說若是百裏攝政王真的不肯善罷甘休,那正好。我家主子查證過了,當時楚國大皇子皇甫澗越以及其他兩三個小太監都親眼看到你們秦國郡主是如何自己施展苦肉計,把自己摔得狗啃屎的。到時候百裏攝政王豁出你這個垂暮之人的老臉偏袒汝陽郡主。我家主子一點都不介意打你們父女的臉。”
光是聽衛風轉述,百裏燁華就可以想象到齊梟說這番話時是如何的狂妄囂張。
這個齊梟太鋒芒畢露了,把齊煜襯托得平庸至極。
百裏燁華一雙闃眸升起兩簇火苗,他當年在戰場上力挽狂瀾時,齊梟還在吃奶呢。放眼整個秦國和雲龍國,就隻有齊梟這麼個年輕後輩一點不給他麵子,動不動就譏諷他老了,搞得齊梟自己好像不會衰老似的。
衛風能很明顯的感覺百裏燁華全身縈繞怒火幾乎就要將他吞噬,他暗自咋舌,心裏叫苦不已。
頂著快要被他的怒火吞噬的危險,他聲音放輕了些許又補充道,“百裏攝政王,卑職已經把我家主子的話帶到了,就不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