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陳錚帶著在客棧附近搜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青晨的下落。陳錚他們不得不無功而返,向皇甫澗越稟告,“啟稟主子,我們的人沿著客棧,四處搜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阿姒姑娘的下落。”
皇甫澗越一隻手輕撫著右眼眼瞼處的那道傷痕,兩片嘴唇抿緊。
“再去查!要是沒有找到她的下落,你們也不要來見我了!”皇甫澗越陰幽的鹿眸裏閃爍著無奈和擔憂之色。
從他在雪地裏把她救下來,這麼半年裏,她就沒有一個人獨自在外過。她現在一個人,身上帶的銀兩也肯定不多了,這麼冒冒失失的離開,萬一遇到什麼不測,皇甫澗越心裏氣的恨不得找到她,就在她額頭上用力的彈幾下,讓她吃個苦頭省得老是想往外麵跑。
陳錚他們得了命令,就要出去再四處搜尋青晨的下落。卻在這時候,聽到客棧外響起一陣的喧雜聲。
皇甫澗越走到窗戶邊看過去,就看到整個客棧已經被一群侍衛軍圍了起來。不遠處,百裏燁華騎著一匹馬疾馳而來。
皇甫澗越眉頭一緊,百裏燁華這個時候來找他,那可能代表青晨的事情已經被暴露了……
客棧的樓梯口處傳來“蹬蹬”的腳步聲,百裏燁華片刻間已經出現在皇甫澗越的房間了。似乎隻有一夜沒有見麵,百裏燁華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十多歲一般,一張臉廋削幹癟,眼睛的眼白處布滿了血絲。
他看向皇甫澗越,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楚國皇帝陛下,本王今天來這裏,是想找一個人。本王結拜的義弟昨夜不小心撞到了和你隨行的一個侍衛。那個侍衛是本王結拜義弟的一位遠房親戚。請你可否看在本王的薄麵上,把那個侍衛叫出來。”
皇甫澗越嘴角向下輕扯了扯,一雙眼眸幽幽。
“百裏攝政王,以我們結盟的關係,莫說叫個侍衛出來,就算你想把孤的隨身影衛帶走,孤也是願意的。”
他回答的很幹脆,又轉頭去讓陳錚把人都叫出來。
陳錚沒過一會兒就把這次跟著皇甫澗越來秦國的侍衛們一一召集起來,站在百裏燁華麵前。百裏燁華也讓人把一直侯在門口的青浩南給喚了進來。
青浩南屏住心神將那些侍衛一一打量了一番,向百裏燁華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我昨晚撞到的人。”
百裏燁華伸手摩挲著他瘦削的下巴,又抬眼去看皇甫澗越,“楚國皇帝陛下,你可還有其他的侍衛沒有出來?”
皇甫澗越視線在屋裏轉著,並沒有落在哪個地方。他聽百裏燁華這麼一問,便伸手輕彈了身上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土粒,語氣淡淡的,“有。剛走了一位。”
百裏燁華目光和青浩南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寫上了焦急,“那她呢?現在在哪裏?”
“她走了。半年多前,我在楚國的邊境線上救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那時全身受了重傷,被人扔到皚皚的雪地裏。我救她時,她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百裏燁華聽的心驚肉跳。半年前,他帶著一個假冒的女兒回家,自己的親生女兒卻被人丟棄到雪地裏。
“那她現在到底在哪裏?”百裏燁華關心的追問著。
“走了。”皇甫澗越輕飄飄的兩個字落下,卻像是一道鞭痕鞭撻在百裏燁華的心裏,讓百裏燁華連蘊藏在身體裏的靈魂都在顫栗著。
“她失憶了,我也不知道她的來曆。她要走,我也沒道理要攔著她。”皇甫澗越聲音幽幽,卻是不經意間又拋出了一件百裏燁華不知道的事情。
百裏燁華兩眼通紅,胸膛口像是有慍怒在醞釀、發酵。最後,他喉嚨間竄起一股鐵鉛味,他人一“噗”,直接就一口血吐了出來。
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地上一栽。
皇甫澗越忙和其他人將他攙扶上床榻,大夫過來給他針灸後,百裏燁華整個人才幽幽的轉醒。他一醒來,對上青浩南的眼睛,老淚一下子就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