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跑越快,青晨眼看就要追不上了,她心一急,想把速度再提上去些,可腳下一不注意,就被東西給絆了下,整個人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青晨仰頭看去,鳳凰樹下,馬車離她越來越遠。
她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忍著膝蓋處受到的傷,又去追那遠去的馬車。
一陣夜風吹過,鳳凰樹上的花瓣被風吹落,一場花雨中,青晨漸漸的沒有了體力,最後實在是追不上了,她無力的將身子往地上一坐,隻能眼睜睜的目送著馬車離去。
可不知道怎麼的,那遠去的馬車突然在街口的拐角處停了下來。馬車上,齊梟從車上跳下來。他頎長俊挺的身影在燭光的烘照下更顯出塵。
青晨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將臉上的汗水一擦,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向視線中那抹俊挺頎長的身影奔去。
齊梟站在溶溶夜色裏。他可能一生都會記住這一夜。
街角邊掛著的羊角琉璃燈照出橘黃色的光,遠處天上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遠處的石板街道上有一抹纖娜的身影向他的方向跑來。
那身影小小的,直直的,由遠及近,在燈光下有些吃力的移動著。
他心田裏突然漫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這份喜悅混合著他的激蕩的心情,在他身體骨血裏碰撞、昂揚著。
在離他隻有七八米遠時,夜色下的那個身影已經完全的和他腦海裏的那個人融合了。喜悅之下,一種失而複得的幸運感又霸道的從他心裏蔓延開。
她看著儼然跑的已經快喘不過氣的她,突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對著奔向他的青晨激烈的大喊著,“你站著別動!我來!”
青晨身子不是很好,這一路追下來,早就滿頭大汗。聽到離她不遠處的齊梟讓她別動。她身子輕怔下,腳下的速度便慢了些。
下一刻,她整個人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霸道的抱進了懷裏。
一陣熟悉的氣息在青晨鼻子間蔓延開,她聽到抱著他的人,激動且重複的喚著“呦呦”這個名字。
他抱得太緊了,她仰頭去看他。月色下,齊梟的那張俊美宛若天帝精心裁製出來的麵龐就在青晨的瞳孔裏不停的放大、擴展。
她全身的力氣像是一點一點的被親她的男人給奪去了,整個世界裏似乎隻剩下了她麵前的男人以及隔著衣服,她聽到的屬於他心髒的強力跳動聲。
“砰……砰砰……”
她就在隻剩下他的世界裏沉淪下去,陷入了他溫繾親吻中。
離他們兩人不遠處的一處街角裏,一身雪袍的白祁在夜色裏安靜的看著前麵久別相聚的兩人。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堤岸邊,她去追齊梟時,他就已經認出了她了。
剛才,青石板路上,她在追齊梟乘坐的馬車時,他就在她身後。
阿遇看了看不遠處的齊梟和青晨,又小心翼翼的垂眸來觀察白祁臉上的表情,怕白祁心裏難過,他便小心翼翼的安慰他,“主子,百裏攝政王那裏傳來的消息不是說……清河郡主現在失憶了嗎?既然是失憶,那她也不定就接受梟太子啊。”
“阿遇,你先發下信號彈。讓我們的人把找到清河郡主的神情告訴給百裏燁華他們。”白祁吩咐完阿遇,抿唇淡淡的一笑,接著搖著輪椅從街角邊向他們兩人的方向前進。
阿遇放好信號彈一回頭,看見白祁已經搖著輪椅向青晨他們的方向去了。他微微有些小驚詫,他家主子這次竟然沒有默默離開,而是直接上前了?
阿遇緊跟在白祁身後。輪椅碾壓地麵的聲音在黑寂的夜色裏顯得枯燥乏味。
“呦呦。”他在他們兩人麵前停下,語氣平平淡淡的輕喚了聲。
這突兀插進來的聲音讓青晨一下子就從齊梟的深吻裏回過神來,她下意識的推開齊梟,循聲一看,就看到站在她麵前坐在輪椅上的白祁。
她一雙眼睛烏亮澄明,白祁在她眼瞳裏看到了她自己的倒影。
白祁一勾嘴角,“呦呦,我是你師父。”他重新自我介紹,聲音溫潤如清泉。
齊梟眯了眯眼睛,將青晨攬在懷中,像以前的無數次那般,伸手輕揉著她的頭發,寵溺的說著,“呦呦,我是你的未婚夫。”
青晨以前見到這兩人,會頭昏目眩,腦子像是要炸了一般。今夜,看著她麵前兩個姿容非凡的男人,她的心卻是異常的安定,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讓她找回以前那些回憶的人了。
她以後不會像個沒有根的浮萍似的,連活著都沒有目標。
一顆定心丸吃下去,她腦海裏又“刷刷”得閃過許多的片段。隻是這些片段都零零散散,她還不能把腦海裏閃過的這些片段串聯整合起來。
記憶依舊不清不楚。
站在齊梟和白祁身後的阿遇和衛漉,兩人這個時候都明顯感覺到他們各自的主子身上釋放出來的凜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