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二月就過了。
三月,春風吹走了冬日的寒凜,給整個盛京城換上了綠妝。
宮裏,百花盛開,燕子啄泥,空氣中都混合令人心醉的香氣。
月初時,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齊梟給年貴妃提了妃位。二便是齊梟揪到右相犯下的錯處,直接將右相連貶三級,狠狠的將右相一黨人氣勢給壓了下去。
齊梟又順勢借鑒了前朝一位丞相製定的《青苗法》,將《青苗法》不合理之處加以改進,在整個雲龍國推廣了下去。
新帝新氣象,《青苗法》推廣後,齊梟又接連頒布了兩項法令。一是降低賦稅,二是重新改革科舉製度,吸收更多的寒門子弟入朝為官。
這些舉措頒布時,自然是又經曆了一場許許多多的血雨風腥。最嚴重時,一批世家出身的官員聯合起來到禦書房前跪了三天三夜,試圖以這樣的方式阻止齊梟改革現有的科舉製度。
齊梟和這些官員死磕,最後改革科舉製度的這項法令才推廣了下去。
整個雲龍國正以一種欣欣向榮的麵貌迎接美好的未來。
三月初六這天,青晨早上被齊梟黏得緊,又被他折騰得骨架都要散掉了。齊梟之後神清氣爽的去上了早朝,青晨又闔眼小睡了片刻後才領著人去魏太後的寢宮去請安。
一到魏太後的寢宮裏,就有宮人來向她稟報說已經被提了妃位的年貴妃今天也帶來到魏太後的寢殿裏來給魏太後請安了。
青晨走進魏太後的寢殿時,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許久未見的青雪。青雪乖巧的站在年太妃的身側,似乎正在為魏太後和年太妃講著民間裏發生的趣事,把兩人逗得直笑。
“兒媳給母後請安!”青晨挺直脊背,給魏太後先是行了一禮,繼而又給年太妃也行禮。
年太妃冷冷看了青晨一眼,麵皮輕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郡主,本宮今天突發興致,把你的三妹請進宮裏來。結果發現你這三妹風趣得很。你們都是從青府走出來,你怎麼就從來不請你的妹妹進宮呢?莫非你是嫌她嫁的隻是一個七品小官,怕把她召進宮來會讓你丟臉,故而連這點姐妹之情都要舍棄了?”
年貴妃喊她“郡主”,又不分青紅皂白,句句數落她不是,把她形容成一個嫌貧愛富的薄情女人。
青晨輕咬了下嘴唇,“母妃,兒媳和兒媳的三妹自小關係就不是很親厚。母妃今天既然這樣教導兒媳,兒媳聽下就是。”
當著年太妃在,青晨若是現在把青雪當年和顧雲瑾媾和的事情說出來,年太妃必定會借著這個話題又來數落她出生在一個沒有教養的氛圍裏。
反正年太妃說了,那她就積極“認錯”,然後堅決不改。
青晨的表情很冷淡,年太妃看在眼裏,眼瞳裏一下子竄起兩簇小火苗來。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就借著今天這個機會,給你的三妹敬杯茶,你們姐妹兩正好修複下關係。”年太妃又得寸進尺的向青晨要求著。
青雪站在年太妃身後,看向青晨的眼神裏帶著濃烈的幸災樂禍。
青晨瞥了一眼青雪,這一刹那裏,她突然覺得眼下發生的事情跟當年她在金山寺上被關氏和青雪聯合汙蔑的景象是那麼的相像。
她當年能製服得住青雪和關氏,今天一個青雪對她來說更是小兒科而已。
“母妃,對不起。兒媳心裏並不想跟兒媳的三妹道歉。當然母妃要是執意要讓兒媳跟她道歉,兒媳也不會違抗母妃的要求,敬茶嘛,兒媳願意給她敬個茶。”
青晨這話回的坦坦蕩蕩。
看似向年太妃屈服了,不過話裏的意思,讓魏太後聽了都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為了一個外人卻要求馬上就要被冊封為皇後的兒媳給外人敬茶認錯,她這分明就是已經連臉麵都不顧了。
魏太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清了清嗓子,淡淡的出聲道,“敬茶什麼就不用了。呦呦現在好歹是皇上的人,隻有臣子的妻女向她敬茶的份,哪裏有她向人敬茶的份。”
魏太後心裏可比年太妃想的明白。明知道皇上那麼看重青晨,她可不會傻傻的幫年太妃來欺負青晨的。
再說了這件事情也的確是年太妃的不是。找個外人回來給貶低自己的兒媳婦,這真夠蠢得。
魏太後的話說完,青晨卻是突然冒起一個疑惑來。年太妃雖然看不慣她這個兒媳婦,可到底是在宮中千錘百煉過的,以她的心智即使玩招術也不應該玩的這麼低級啊,可她今天還真把青雪傳召進宮,玩了一出拙劣的計策。
她這拙劣的計策下會不會還暗藏著更深的計策?要不然實在是說不通啊。
青晨微眯了眯眼睛,再看向青雪的目光就變得凝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