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輕眨了眨,又回頭將目光落在青晨身上。相較於年太妃那快要奔潰的情緒,青晨站在那裏將剛才使用過的銀針整理了起來,小小的她這時挺直了脊背,讓人看著莫名的多了些安全感。
本來這殿裏縈繞的是低氣壓,滿殿人隻要一想到齊梟的病,所有人心裏都像是懷揣了一塊大石,沉甸甸地。
陳如海這時恭身進殿,他知道齊梟剛醒來,也不敢去打擾齊梟。便隻走到青晨麵前,在她耳畔邊恭聲的說道,“啟稟皇後娘娘,剛才禁衛軍們來報告說晉國的皇帝蕭祁來雲龍國了,在外麵求見,說是找到了救治皇上的辦法。”
白祁的醫術沒有人懷疑過,尤其是青晨,作為白祁的關門徒弟,她自是清楚的知道白祁的醫術到底有多精湛。
她卷翹黑密的睫毛陡然向上一揚,看向陳如海的眼睛瞬間發亮,讓人一下子就想到夏日夜幕裏一眨一眨的星星。
“陳公公,你讓人安排下,我馬上就去見他。”
陳如海躬身悄然退下。寢殿裏,青晨走到齊梟的麵前,因為剛聽說有辦法可以治齊梟的病,她沉重的心情稍微減輕了些許。
上前輕握住他修長的大手,她柔聲的說道,“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下,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兒。我等下就過來陪你。”
齊梟矜貴的嘴角輕揚,一張臉幽深俊美,“你先去忙你的,我等你就是了。”他說話的聲音溫柔寵溺,青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隻要能救齊梟,讓她做什麼事情她都願意。
這次還是阿遇和白祁一起來的雲龍國。
白祁一身雪袍安靜的坐在輪椅之上,宮中的宮女將泡好的大紅袍小心翼翼的送到他麵前的茶幾上,隨即起身告退。白祁剛要端起白釉瓷的茶碗,喉中湧起一陣咳意,接著便猛咳了起來。
阿遇連忙上前,幫白祁拍了拍後背,讓他能將這陣咳嗽壓下去。
白祁止住咳意時,蒼白如紙的臉上已經因為剛才劇烈的咳嗽,浮起了兩抹不正常的紅暈來。
阿遇心裏心疼白祁,知他之前在楚國時被厲楠一幫人折磨得幾乎要麵目全非,後來回了晉國,剛調養了些日子,就又奔波去見一位故人。從那位故人處離開後他急匆匆的又趕來雲龍國了。
他的身子實在是禁不住他這般踐踏,一路趕來就染上了風寒。
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白祁眼睛微微一眯,側耳一聽,便就通過腳步聲認出了來人。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的袍袖,並未有不妥的地方。
青晨進殿時,一晃眼,第一感覺白祁好像又消瘦了許多。
“師父!”雖已經貴為雲龍國的皇後,但師徒之禮不可廢。她一進殿就先給白祁行了一個師徒禮。白祁抿唇一笑,讓她起身。
等她起身,白祁飛快的往她那張清媚的小臉上看去,就見到她眼瞼下有兩抹深黑色的黑眼圈,顯然她這些時日休息的並不是很好。除此之外,她本就巴掌大的小臉也好似愈加小巧了。
“呦呦,齊梟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白祁問道。
現在隻有白祁有辦法救齊梟了,青晨便也不敢再對白祁隱瞞什麼,把齊梟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給白祁。
白祁冰冷的眼瞳裏閃爍著清冷的眸光,“倒是沒有想到他的病現在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師父,我剛才聽宮裏人說您說有辦法治好齊梟的病,這可是真的?”
她問這個問題時,一雙黑亮的眼睛裏帶著小心翼翼,似乎深怕從他口裏聽到不好的消息。白祁眼簾微垂,突然想到青晨當年剛和他研習醫術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