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蘇新顏自是希望這一胎一舉得子,生下皇子,從此鞏固她的皇後地位。可老天可能不會讓她遂意,她這幾個月裏壓力非常的大。
她深恐自己若是生下了小公主,她現在所擁有的寵愛以及其他的一切,都會被剝奪。故而她今天才這般小心翼翼的向皇甫澗越提問。
皇甫澗越目光落在蘇新顏的臉上,腦海裏卻快速的閃過青晨那張清媚的臉龐。
心有那麼一瞬間被輕抽了一下。
他心疼起遠在梓州城,雙目失明,又身處異鄉,還要捱下痛苦生下孩子的青晨。
“生個小公主也挺好的,朕會愛屋及烏的寵愛她的。”皇甫澗越回過神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蘇新顏臉上寫滿的忐忑刹那間化為驚喜之色。她連忙回身讓芍藥去禦膳房給皇甫澗越準備些點心。
當夜,皇甫澗越就在蘇新顏的寢宮裏歇息。半夜時,蘇新顏腹中驟痛,她不得已推醒了皇甫澗越。皇甫澗越起身自己下床掌了燈。
羊角琉璃燈的光芒照清了蘇新顏那張被汗水打濕的臉龐。她雙手痛苦的扯緊衣服的衣角,一臉痛苦的表情看向皇甫澗越,“皇上,臣妾……大概是要生了……”
皇甫澗越眯了眯眼,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忍著,朕馬上就派人過來。”
皇甫澗越匆匆的披了一件鬥篷,走到殿門口便開門命人去請穩婆還有禦醫。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闔宮上下也都知道皇宮蘇新顏要臨盆的消息。宮外的文武百官們也伸長了脖子盼望著秦國第一個皇子的降臨。
一大批穩婆們被請進了蘇新顏的寢宮。另外皇甫澗越還抽調了一批的宮女負責給那些穩婆們打下手。至於蘇新顏自己的宮女們,則皆是被皇甫澗越屏退了。
女人生孩子,等於半隻腳踏進鬼門關。蘇新顏這胎孩子從半夜生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終於誕下一嬰兒。而她自己因為太過疲憊,剛生完孩子就睡過去了。
穩婆們抱著孩子從寢殿裏出來給皇甫澗越跪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為皇上生下一個小公主。”
皇甫澗越聽到此,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他上前,從穩婆手裏接過繈褓中的孩子。
孩子閉著眼睛,皮膚皺巴巴,醜的就跟個醜老頭似的。
一點都不討喜。
但他還是緊抱住這個不討喜的嬰兒,淡聲對跪在地上的穩婆說道,“等下去領賞吧。”
穩婆千恩萬謝退下去。皇甫澗越抱著孩子又讓人把蘇新顏的貼身侍女芍藥傳喚了上來。芍藥匍匐的跪在皇甫澗越麵前,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的皇帝冷酷霸道,和平日裏那個溫柔的對待皇後的皇帝一點都不相同。
“皇後生了孩子,你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這些時日好好照顧她!至於小公主,以後朕會自己帶她,等她清醒過來,你就這般和她說明吧。”
像是一點都不想再和芍藥多說話似的,皇甫澗越話說完,自己抱著繈褓中的小公主離去。期間芍藥連小公主長得到底是圓還是扁的都不知道。
芍藥到底是蘇新顏的貼身宮女,見皇帝抱著孩子直接離開,連進殿去看下皇後都不肯。她心裏為皇後痛惜,起身要去追皇甫澗越,卻被侍衛們直接給攔住。
宮外的文武百官們本來各個伸長了脖子,等著楚國的第一個皇子出生。後麵知道皇後生的是個小公主,許多人心裏都不免得有些失望。丞相居廣知知道皇甫澗越抱著小公主直接離開,連進殿去看皇後一眼都不肯,居廣知聽完後又氣又無奈。
第二天皇甫澗越便又抬了太傅之女蘇雪玉為昭儀。一夜之間,朝堂風向變了幾變,以太傅為首的一派以前被以丞相居廣知為首的一派打壓,現在翻身大有和和以丞相居廣知為首的一派對峙的趨勢。
梓州城城郊。
黑暗把山野田川籠蓋住。
陳錚和村裏的裏正都焦急的把目光看向村頭的路口。也不知道多久後,黑夜中有一批人駕著馬兒急速而來。
等那群駕馬之人來到他們跟前時,塵煙滾滾。
裏正輕咳了咳,目光畏懼的看向從馬上下來的那人。那人一身黑袍,臉上戴著一頂蓑帽,蓑帽的周圍用黑色的幕離給罩住,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一張臉。
但裏正看到站在他身邊的陳錚走向了那個男人,還給他下跪,裏正便也趕緊有樣學樣的給那個男人下跪。
“事情都辦好了嗎?”戴著蓑帽的皇甫澗越沉聲對跪在他麵前的陳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