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簡韓旭懷揣著一顆忐忑的心,兩隻手不停的絞弄在一起。眼看著皇後娘娘進了營帳快半個時辰了,可營帳裏一直都沒有動靜。
要是皇後娘娘再不出來,他整個人都要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的螞蟻了。
忽的,營帳門口走出一抹頎長俊挺的身影。簡韓旭抬眸看去,就看到一張成熟英俊的臉龐。他見營帳外駐守的士兵們都對那人叩首,尊稱他為“皇上”,他便知道這人就是楚國皇帝皇甫澗越。
隻不過之前他在城樓上往下俯瞰時,當時皇甫澗越臉上戴了半塊的麵具,而現在他看到的是沒有戴著麵具的皇甫澗越。
皇甫澗越腳下的步子在營帳門口輕輕一頓,負手而立,目光睥睨的看向簡韓旭和沈溢,“兩位,你們的皇後娘娘是朕的貴客,朕準備多留她幾天,你們兩人現在可以先回去了。”
這是直接把他們的皇後給扣押了,簡韓旭臉上當即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怒氣衝衝的說道,“不行!為人臣子的怎的可以讓自己君王的女人陷入險境中。既然我們是一起來的,那就該一起回去。”
簡韓旭的倔強,讓皇甫澗越眼底直接浮起一抹戾氣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佞的弧度,對著周圍的士兵們看去一眼。那些士兵們立刻會意,各個都將手上的兵器架在簡韓旭和沈溢的身上。
還是沈溢暗暗的將皇甫澗越審視了一遍後,才抱拳恭聲道,“既然楚國皇帝陛下你這般的好客,那我們隻能過幾日再來接皇後娘娘回去了。”
簡韓旭聽他這樣一說,炯炯的目光立刻如淩厲的刀向沈溢剮去。沈溢的目光並不去看他。大概是沈溢和簡韓旭的態度太過的迥然不同了,皇甫澗越不由得將眼睛微微一眯,目光投在沈溢的身上,細看了他一眼。
沈溢覺察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回投他一眼,目光坦蕩蕩,無所畏懼。
皇甫澗越幽深的鹿眸裏眸光不由得一深,勾了勾唇對說道,“來者都是客,朕讓人送你們離開。”
皇甫澗越將話一說完,寬袖一拂,人已經轉身回了營帳。
簡韓旭實在是擔心青晨,還不肯離開。最後還是沈溢上前,直接扼住他的手腕,強行的拉扯著他離開。楚國的士兵一直護送他們到了城樓下才折身回去。
等楚國的士兵離開後,沈溢放開簡韓旭。簡韓旭眼裏像是竄起兩小把得怒火,看向沈溢的目光都帶著怒火,似是恨不得直接將他焚燒殆盡。
還是沈溢在邊上勸道,“簡太守,你可能不知道,皇後娘娘自從回了宮後。原本掌權的年太妃被她直接給拿下了,囂張跋扈的左相尚端人也直接當眾被砍去腦袋。除此之外,皇後娘娘還讓不肯歸順她的平南侯乖乖的帶兵去西南打仗……皇後一介女流,卻能力挽狂瀾,這早就證明她絕非是個空有容貌的女人。這一次,她既然肯主動去楚國的軍營,那就證明她是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去的軍營。你現在在楚軍軍營裏鬧的再凶又如何,以你之力根本幫不了她什麼,相反你若是死在楚軍的營帳裏,淄城群龍無首,皇後娘娘即便真的有能力拖住楚軍那又如何,淄城還不是照樣會成為楚軍的囊中之物。”
簡韓旭被他說的宛若醍醐灌頂,整個人頓時就清明起來。
但他又實在是擔心青晨這個皇後留在楚軍營帳裏,有可能會被楚國皇帝給……
沈溢知道他的顧慮,他眉眼一抬,一雙眼睛頓時空茫沒有焦距。許久後,他才冷冷的說道,“簡太守,國之生死存亡之際,能用一個女人換來一個國家的周全,這其實也算是一場很好的買賣了。”
沈溢這句話說的每個字都仿佛一根冰錐似的捅入簡韓旭的心裏。簡韓旭臉上表情一怔,一張臉頓時黯淡了下去。
沈溢的話雖然說的殘酷,可也沒說錯。
若是國家滅亡了,皇後娘娘還是會淪為階下囚,還是有可能成為皇甫澗越的玩/物。她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大不了,等以後保住了雲龍國,再讓她以身殉節吧……
兩人皆是有默契的再也不去談論青晨。等回了城後,簡韓旭的一個部下看到他,馬上喜氣洋洋的將他扯到一邊,低聲道,“太守大人,就在您們剛去楚軍軍營時,朝廷派來的傳信官就到了。屬下負責招待那個傳信官,那閣傳信官讓屬下把話務必帶給您。他說,皇上沒有駕崩,他回來了!現在已經帶兵往淄城的方向趕來了,再過三四天可能就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