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下。
青府裏,青晨扶著青老太太剛從青浩南的屋裏出來。青晨看到青老太太一臉擔憂的神情,便安慰道,“祖母,你別太擔心了,有我在,爹不會有事的。”話是這樣說,可關係著青浩南,其實她心裏也是掛念不已。
青老太太眉頭緊皺,停下腳步,反手握住青晨的手,“呦呦,你祖母我這把年紀了,也活的差不多了。現在啊,我就隻希望你們都好好的。這樣,我就不用再替你們操心了。”
青晨看著老太太那一頭的銀絲,心頭微微酸澀。
曾經時,她弱小到需要她祖母、她爹保護,這麼多年過來,現在的她強大了,可那些最關心最疼愛她的親人們卻老了。
時光改變了許多,卻也帶給人許多的無奈。
將青老太太送回臥房後,青晨便回了自己以前未出嫁時住的院子。小院一直有人來打掃,半夜她躺在床榻上,想著宮裏的齊梟和兩個孩子,心裏難免有些掛念。
勞累了一天,她沒過一會兒便已經闔眼過去了。
半夜,她被窗外響起淅瀝雨聲給吵醒。抬頭看向槅窗,這才發現槅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給吹開。春荷就在外房陪夜,她本來可以叫起春荷的,但一想到春荷也是忙碌了一天,便自己披了一件外套,走到槅窗前。
窗外,淅淅的雨珠打在院子的芭蕉葉上,夜風又呼呼的吹著,芭蕉扇的葉子突然“哢嚓”一聲折斷了。
青晨將槅窗一關,轉身要回床榻時,卻撞到了一個冒著冷氣的胸膛口。她心一突,抬頭一看,眸瞳劇烈一縮,腳下的步子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皇甫澗越!
“你怎麼在這裏?”青晨說話的聲音一緊,擔心皇甫澗越又會對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她咬緊下嘴唇,眼神戒備,“這裏雖然不是雲龍國的皇宮,不過外麵依舊有很多禦林軍守衛,你要是想擄走我可不那麼容易。”
明明她和皇甫澗越相處時,從來沒有做出什麼讓皇甫澗越可以誤會的事情,可他怎麼就一直緊纏著她不放了。
皇甫澗越將她眼裏的戒備收入眼裏,黑幽的鹿眸深處閃過一抹沉痛。他幾步向青晨走去,青晨又連連後退,最後她發覺她的後背已經抵在了牆壁上,她眼波輕顫,又趕緊出聲警告他,“你不要再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了……”
“喊人?”皇甫澗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腳下的步子已經又往她麵前移了移,“呦呦,現在不是你喊不喊人的問題,而是我要不要開口叫人的問題。你說你們雲龍國人本來就好多人說咱們兩的關係不清不楚的,若是我現在喊了人,外麵的那些禦林軍們衝進來,看到我們兩人在一起。你說他們會怎麼定義我和你的關係呢?”
皇甫澗越嘴角又是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將兩隻手一攤,“反正我巴不得讓人覺得我是你的奸夫,倒是你……你到時候要怎麼跟齊梟解釋呢?”
他眉毛輕挑,已經完全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青晨不得不承認皇甫澗越的話雖然難聽,但世人對女子的目光總是苛刻的。她好不容易才擺平年太妃和東居先生對她的攻擊。若是這次再讓人發現她和皇甫澗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到時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青晨有些煩躁,但這時候她一點也不敢馬虎。
抬眸再看向皇甫澗越的目光就淩厲而敵視,“皇甫澗越,你的孩子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清楚掉,你若是敢對我做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孩子會安然無恙。”剛才一看到皇甫澗越,她本能的對他生出一種恐懼感,都把楚國小公主給忘記了。等她心神一定,才想到自己可以用楚國小公主來威脅皇甫澗越。
皇甫澗越伸手輕撫著右眼眼瞼處的那一道傷疤,腳下的步子已經來到青晨麵前。他將青晨堵住,炙熱的目光緊攫住她的那張小臉。
“呦呦,你為什麼總是要逃避我呢。齊梟能給你的寵愛,我也可以。我保證隻要你肯接受我,我一定把你寵成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皇甫澗越把話一說完,就馬上又在心裏唾棄他自己了。
他現在手裏有籌碼,這次來盛京城,根本已經不用再像以前那般低三下四的求她。可總是這樣,他在她麵前像隻沒有原則的小狼狗。
她的喜怒哀樂,他看在眼裏。
她一笑、一皺眉,甚至於隻要看到她那張臉,他就總是無原則的放低身段去迎合她的所有喜怒哀樂。
他相信如果他現在背後長了一條尾巴,她一定可以看到對著她不停搖晃著尾巴想要討好她的他。
心裏忍不住將自己唾罵了一番,皇甫澗越臉上的表情陡然嚴肅,剛毅的眉眼帶著一種銳氣逼人的氣勢,聲音陡然尖銳,“呦呦,如果你現在能答應我,我會信守承諾把你寵成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你不肯的話……那我隻能不客氣了,我會用我自己的手段來逼迫你走向我的。”
因為挨得太近的緣故,青晨盡量的抻著腰,不和皇甫澗越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