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馬上就要被人拖走,他“謔”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身,疾步來到殿中央,“噗通”一聲的也向齊梟跪了下來,“啟稟皇上,阿離是微臣愛慕想要迎娶回去的女子,微臣最是了解她的品性。她這人性子剛正不屈,她不會說謊的。現在她既然說在楚國皇宮裏見過皇後和楚國皇帝在一起,還說皇後為楚國皇帝生下了一個小公主,那微臣便相信她說的話。隻是不知道皇上你是真的不相信她的話呢,還是怕等下真的滴血驗親證明小公主是楚國皇帝陛下的孩子故而才不敢滴血驗親的?”
裴雲心一直都很懼怕齊梟這個表兄,不管是在他們裴氏一族裏還是年氏一族裏,齊梟永遠都是族中長輩們開口便稱讚的人。就連他那個迂腐的父親,提起齊梟這個皇帝來,欽佩之情也是油然而生。
可他小時候遠遠見過齊梟一麵,那時他對這個表兄的印象就是乖戾、狠毒。他一直都很懼怕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最愛的女人,他想他永遠都不會像現在這般挑釁他的表兄。
皇甫澗越似乎是看到了一場讓他滿意的大戲,他索性將雙手往胸前一抱,後背往椅背處一傾,一臉的興味之情。
裴雲心將話說完後,心裏就已經湧起了一股懼怕。怕齊梟會找他算賬。但他的目光往殿門口望去,就看到衛風衛漉已經把沈嘉悅拖到了殿門口。裴雲心衝冠一怒為紅顏,他不等齊梟開口,直接從地上站起身,一把衝出殿門口,就瘋狂的用他自己的身體去撞衛風衛漉。
“你們都給我離她遠點!不許你們碰她!”裴雲心高聲的喊著。
衛風衛漉他們都是武功高超之人,一個裴雲心他們是根本不會放在眼裏的。隻是因為裴雲心到底和齊梟這個皇帝沾了點親。他們在沒有得到齊梟的命令前,也不敢真把裴雲心怎麼樣。
兩人閃身躲開了裴雲心對他們的撞擊。裴雲心見自己把衛風衛漉他們擠開了,又滿臉焦急神情的看向沈嘉悅,幫著沈嘉悅把嘴裏的汗巾拿了下來。
大殿裏的氛圍又一下子安靜到可怕。尤其是裴雲心最後對齊梟說的那些話。
齊梟若是不滴血驗親,在殿中人看來,就有可能是真的怕等下滴血驗親證明出小公主是楚國皇帝陛下的孩子才不敢滴血驗親的。
殿中許多人的目光偷偷的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齊梟還有青晨。
都在靜等著事態的繼續發展。
一片安靜的氛圍之中,卻是又有一人從殿中的座位中站起身,向齊梟一拱手,張口道,“阿……”似乎是意識到場合不對,那人連忙改口又說道,“皇上,這事情既是已經都攤到台麵上了,與其再遮遮掩掩,不如就按照你們中原人說的那般,來個快刀斬亂麻。”
說話的是阿耶羅,雖然經過那一夜,她不敢在明麵上向齊梟表達她的愛意了。可聽沈嘉悅剛才在殿中那樣說,她這種性子的人當然是想讓齊梟把事情直接弄清楚,若是皇後真的為楚國皇帝生下了孩子……
阿耶羅的目光輕蔑的投向青晨。
她早就看皇後不爽很久了。
在阿耶羅說完話後,殿中又經過了短暫而可怕的靜默。
殿中人目光互覷一番後,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齊梟。靜等著齊梟做最後的決定。
偏偏在這個時候,被裴雲心救下的沈嘉悅又是狼狽的跑進殿裏,對著齊梟磕頭,“皇上,臣女真的句句屬實,若是臣女有妄言,臣女等下願意以死謝罪。”
青晨坐在那裏,可卻覺得腳下的地麵甚至整個皇後都在隱顫著。她的目光從沈嘉悅臉上掃過,從阿耶羅身上瞥過,從滿殿賓客的臉上瞟過,最後定定的落在了皇甫澗越的身上。
在楚國的那一年,她一直以為皇甫澗越是因為當時皇位還未坐穩,故而才隻敢把懷孕的她安排在梓城的覃婆婆家裏。而她當時眼瞎了,是因為他怕她跑出梓城。
可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忽然意識到了之前一直被她忽視的線索。
可怕的是,她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一切。
現在的她,已經被皇甫澗越推進了火坑裏了。
青晨想通這一切後隻覺得頭昏目眩,整個人正置身在一場荒誕離奇的漩渦中。
齊梟側過頭去看青晨,他還是相信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