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青晨從地上站起身,走到一隻燃著的龍鳳喜燭麵前。然後便是神情癲狂的舉起那隻龍鳳喜燭,又是麵向齊梟。
“就這樣吧。就讓一切都在今天晚上結束吧。”他說完,舉著手裏的蠟燭就要點起腰間的雷管。
齊梟喉嚨一緊,趕緊出聲,“你不要衝動!萬事好商量。那個遼王雖然是帶人攻占了皇宮,但整個楚國,支持你的人更多。你隻要能逃出楚都,還有翻盤的機會。你還可以當你的皇帝。”
“當皇帝幹什麼?當皇帝還不是要被你一直壓製著?要我說啊,還是現在這樣最好。”皇甫澗越說話間,嘴唇輕動,又在青晨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和自己喜歡的女人一起死,還能親眼看到自己的仇人傷心難過。”皇甫澗越邪肆的笑著,笑聲嘎利,到最後,臉頰上就有淚水淌過。
“皇甫澗越,看到我傷心難過算什麼本事。你最好能殺我。隻要你能親手殺了我,整片大陸的人都會記住你的。這樣吧,你要是想殺我,也挺容易的。我就站在這裏!”齊梟麵容看著好似比剛才沉穩了下去,隻是若是仔細觀察,他沉穩的麵容下早就有緊張的汗水沁落。
“你放了呦呦,我換她。你想殺我想剮我,都悉聽你尊便。”
燭光照在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他對著皇甫澗越露出了一抹晦澀的笑容。
皇甫澗越覆在青晨腰間的那隻手又是驀的一用力,直接將他的一張臉貼在青晨的麵頰上。青晨內心被皇甫澗越逼迫得本就燥鬱難忍,又聽說齊梟要換她,她內心掙紮,猶如遭遇著烈火焚燒般的煎熬。
“皇甫澗越,你別再為難她了。我來替換她!”齊梟說話間腳下的步子往房間裏一跨。
“你別動!”皇甫澗越本就一直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眼見他有走進屋裏行為舉止,他語氣激奮的製止他。
齊梟兩片矜貴的嘴唇緊抿成鋒利的刀片狀,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又是一停。
見他停下了步子,皇甫澗越眉梢一抬,突然又用亢奮的語氣的說道,“齊梟,你說你願意用你自己來換呦呦,可以。不過你這人狡詐,你要是好端端的走到我麵前。我還怕被你算計呢。”
皇甫澗越說到這裏時臉上的表情開始雀躍起來,“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你……找把劍往自己身上猛刺一下吧。”
這是在坑齊梟。
青晨緊張的搖頭,“齊梟,你不要聽他的話,他就是個騙子。你就算真的拿劍往你自己身上猛刺一下,皇甫澗越也不可能放過我的。”
青晨用力的猛咬住嘴唇。
在這麼一刻裏,她心中已經打定了一個主意。
她和皇甫澗越或許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她不能讓自己一直都成為齊梟的負擔。
她清淩淩的眸子有水霧浸潤,卷翹的眼睫向上翹起,目光凝視向齊梟,“之前我沒有跟你說,怕你擔心。其實皇甫澗越之前說的並沒有錯。他給我下了一種蠱惑,我們兩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齊梟,你今天即使救下我了,也沒有用的。隻要皇甫澗越想死,我也活不了多久。”
臨到生命的最後,她倒是不像之前那般懼怕了。
她笑媚如花,風華灼灼。
“你不用再浪費你的一條命了。好好的把我們女兒找回來……還有,不要再當甩手掌櫃,你兒子那麼小,讓他當皇帝不就是在欺負他嘛。”明明說的是臨終的遺言,可她就是一直笑,笑得格外絢麗,“你往後也要好好的……”
看著被夜風吹的衣袂飄飄的齊梟,青晨心裏清楚的知道或許就在下一刻,她可能就會永遠的和這個男人永別了。
從她重生開始,遇到齊梟,被他所救,她命運所有的變化都和這個男人分不開。
有時候無聊時,她甚至會覺得,她簡直就是齊梟的累贅。如果齊梟當初娶得是像她夢中夢到的沈嘉悅,以沈嘉悅的手腕和能力,齊梟和她或許也能做到恩愛如初。這樣齊梟就不會像這一世這般的辛苦。
她一直在麻煩著齊梟。
“我從來不後悔嫁給你。但我也清楚的知道,若是我走了,你一個人肯定也挺難過的。我也不求永遠占有你,你以後遇到合適的可以另娶得。”她父皇在她娘親生前沒有好好照顧她,以至於讓她一個人孤苦的在雲龍國的疆土上生下了她。
雖然她父皇這下半輩子都在為以前犯下的錯誤贖罪。可齊梟不一樣,他在她生前已經給夠了她愛。
心裏再不舍,她還是希望他不用孤苦的過下半輩子。
齊梟太陽穴處“突突”的亂跳著。青晨的這番話……讓他不安,極度的不安。
“呦呦,你別做傻事。有事我們好好商……”他開導她的話都還沒有完全說完。屋裏,青晨突然果決的牟足了全身的力氣張嘴用力的咬住皇甫澗越的脖頸。
脖頸處突然傳來的疼痛感讓皇甫澗越根本吃不消。他本能的放鬆了覆在她腰間的那隻手。青晨趁著這個機會,又是將皇甫澗越用力的推開。皇甫澗越往後一退,撞到他身後的桌子。桌子上點著的喜燭滾落在地上,遇到屋子裏破敗的一塊帷幔,馬上就著起火來。
“呦呦!”齊梟看見房間裏著了火,再也不顧皇甫澗越之前的威脅,直接就撲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