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還是沒有說話。
她連跟蕭刀都說不出口,更別提是跟眼前的這個老頭說了。她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些,就那樣躺在床上,也不想再繼續說話了。
這樣逃避的模樣,到是讓前來打聽的軍醫感覺有些好玩。這兩個人,一個一個的都這樣互相逃避,有什麼用呢?果然還都是兩個小孩子罷了。
給他們兩個自顧自的下了定義之後,軍醫反而覺得更加容易接受了些。雖然平日裏都是彬彬有禮的大人模樣,可在喜歡這件事上來說,這兩個人完完全全就像兩個小孩在玩過家家,看著都是為了對方好,可畢竟,哪有那麼多的感同身受呢?
“孩子,你這樣可不行。要想好好地養好身體,一天這樣煩心事這麼多,怎麼能好好地修養呢?”到底還是從身體的角度開了口,這話一說出,其他的就好說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裏知道。”綺羅用被子把自己蒙蓋住,隻剩下了兩個眼睛裸露在外麵,她的聲音被被子的掩蓋下朦朦朧朧的聽得不慎真切。
“你是如何知道的?”聽到她這樣說,軍醫倒也是笑了起來,“你要是真知道,就應該好好地休息,畢竟,這樣你痊愈的機會也就更大些。”
綺羅並不想相信他說話,可聽到他這話說完,倒也是覺得心生向往了些。若是她……真的能夠繼續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
可這個念頭剛一產生,就又被她打散了。分明是應該知道的,她原本就最多再活幾個月了而已,而現在更是身體受到了重創,雖然是有‘生命之水’,可畢竟那也隻能是救得了普通人,她逃出了禁忌之外,若不是被他救了,哪怕是現在也是活不到的。
不過,即便是有著‘生命之水’作為支撐,那又如何呢?她已經是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禁忌之內,那麼一切對於她來說就蕩然無存了。原本想得特別美好的未來,此時此刻對於她來說,也不過是噩夢而已。
這樣的她,就讓她自己留在這裏,等待最後的歸屬吧。
其他的,綺羅也不想強求了。求,到最後就是奢。她已經是沒有那個想法再去得到一些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了。而那蕭刀……
想到這個人,她的心裏就一陣陣的抽痛。蕭刀人著實是太好了,這麼好的一個人,她不想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把他緊緊地纏在她身旁,他適合做飛鳥,而不是囚禁在這裏。他有廣闊的天空可以翱翔,但是她不行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各走各的路罷了。
軍醫看到綺羅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定然是在做一個決絕的事情。可她能這麼不舍的做出的決定,在此時,定然是跟蕭刀脫不了幹係的。
自然是看得出來,綺羅對那蕭刀算得上是一往情深。若是之前她多半是半真半假,可自從聽說蕭刀去為她取‘生命之水’之後,她就已經是動了真心的。
一個人,一輩子,總會做很多決定,軍醫看得太多了。可此時此刻,他卻是希望,這兩個人都不要再想那麼多,人活著一輩子,一共就短短的幾十年而已,若是總這樣糾結的活,又怎麼能體會到真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