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好像很久都沒見過你們了。”
風突然吹得很大,陳沐遠的頭發在風中胡亂的飄散著,就像是水中肆意的藻荇。
“沒料到會有朝一日,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你們說話。”陳沐遠掀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大咧咧的就坐在了墓前。
站在身後的軍醫,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也並未曾說話。
“我其實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一想起來,就感覺眼淚要忍不住的流淌下來。”她臉上笑眯眯的,隻是眸子裏已經通紅了起來。
“原來,還想過等開春了,暖合起來了,我們就一塊再出去流浪,再到沒去過的地方多走走,及飛不也是很喜歡到處走麼?我們還能做個伴。”
這樣說著的時候,眼角就已經有晶瑩要沁出來了。陳沐遠把視線放了很遠,這裏可以說是相當清幽了,周圍全都是樹木,要是在暖和起來,她都能想象得到這定然是相當陰涼又繁茂的。
“可惜了。”她隻能混合著歎氣,一句又一句。身後站著的軍醫,就這樣默默的聽著,倒也是不說話了,絲毫看不出來平日裏懟人的功力有多強大。
陳沐遠就這樣靜靜地在他們的墓前坐著,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容裏滿是落寞跟嘲諷,“你們說,有一句話叫做生則同衾,死則同穴。我之前一直都覺得這是個很唯美的一句話,可現在看來……”
剩下的話她不想說了,隻是轉過頭,朝著身後的軍醫道,“把酒拿來。”
來之前,陳沐遠就讓廚子做了及飛跟娉婷生前愛吃的幾道菜,還特意拿了酒水過來。軍醫一直幫著提,此時聽到陳沐遠的話,倒是很利索的放到了她麵前。
看著軍醫這樣利索的動作,陳沐遠倒是笑了起來,“我之前怎麼沒感覺,你竟然還有現在這種不說話的時候?”
說完,陳沐遠就笑嗬嗬了起來。軍醫看了一眼她,眸子裏倒是挺深沉的,也沒說話。
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說似的,陳沐遠就已經低下頭把剛才被裝在籃子裏的飯菜都拿了出來,隻是她並沒有動菜,反而把酒拿到了手裏。
衝著墓碑,她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可惜了娉婷,一直都沒喝過酒。忘憂忘憂,一醉解千愁。”
隨著話,陳沐遠手中的酒就已經穩穩的進了她的嘴裏。
“陳小姐!”站在身側的軍醫看著陳沐遠的這麼幹脆利落的動作,下意識的就想勸。
隻是剛叫完陳沐遠的名字,就看著陳沐遠把空了的酒杯衝著他晃了晃,“不過就是一杯而已。”
見軍醫一臉不讚成的模樣,陳沐遠倒是嗬嗬笑了,“就隻是這一杯而已。”她把空了的酒杯放到一旁的地上,把那一壺酒都拎了起來,朝著墓旁散了一圈,“及飛原本總是喜歡沒事兒喝一口,可惜,他應該都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吧。”
聲音小小的,很輕飄。
“好啦,好酒好菜的伺候著,你們就歡歡喜喜的在這裏吧。”陳沐遠站起身子,看著墓碑笑了笑,“我不會讓你們白白付出的。”
陳沐遠說著話的時候,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捏著。“不會讓你們白白的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