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鷹隼初翼風雲揚 第十八章 片言諫敵消兵禍,新野有訊降阿鬥(1 / 2)

卻說夏口城下,寇封、甘寧以六花陣出戰得勝,檢點人馬奏凱而還。剛到城門,欣喜萬分的劉琦早已親自出迎,三人攜手而歸。當夜,劉琦傳令賞下瓶酒方肉犒賞三軍。

當全城慶賀勝利之時,監牢之中的呂蒙卻淒淒慘慘地對著一盞孤燈枯坐。剛剛他聽看管他的獄吏說起今日荊州軍大勝的消息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都想不到,以周都督的用兵如神及江東的兵多將廣,竟會在剛剛取得了大勝黃祖的戰績後栽這麼大的一個跟頭。

正在為江東及自身的前途時,忽地聽到外麵的牢門一響,抬頭看去,見寇封提著一個食籃進來。

“寇辟疆,你來作甚?莫非特意來向某耀武揚威?”呂蒙怒道——他已經知道了寇封的身份。

寇封笑眯眯地舉了舉手中的竹籃:“呂將軍不要誤會,我此來別無他意,隻是備幾杯水酒來為將軍送行而已。”

呂蒙先是一愣,隨即豪笑道:“也罷,雖然你年紀不大,但心機和武藝都在某之上。某雖不甘心,卻不得不說聲‘佩服’。衝著這一點,某領了你這份情意!”

寇封將竹籃放下,掀開蓋子將裏麵的一壺酒、兩個酒樽及幾樣小菜放在囚室中的一張小幾之上,邀甘寧在幾案前相對而坐。先將動手兩個酒樽斟滿,舉酒致意道:“雖為敵手,但封心中對呂將軍是素來敬仰的,今日權以此酒向將軍致敬!”

呂蒙本以為他在說反話——自己雖受主公看重信任,但因年齡資曆尚淺,官爵既低,又無聲望,更是人家的手下敗將,這“敬仰”二字從何談起——但看寇封麵上一片誠摯之色,絲毫不含諷刺之意,因此心中雖有些不解和不自在,卻也舉樽將酒飲了——他自然不知道,寇封所敬仰的自然不是此時的呂蒙,而是那位白衣渡江,計奪荊州,更將一代武聖關羽生擒的呂蒙。

寇封再次斟酒,舉樽道:“日前在疆場之上多有冒犯,封便以這一樽酒向將軍致歉。”

呂蒙笑道:“某雖是粗人,卻也知道疆場之上各憑本事。你能將某擒下便是你厲害,又何須致歉?你我同飲此樽,此事休要再提!”

寇封笑道:“將軍心胸寬廣,寇封佩服!”說罷陪呂蒙一同飲盡樽中酒液。隨即又斟上第三樽酒道:“這第三樽酒便是為將軍送行,預祝將軍一路順風!”

甘寧不再說話,舉樽一飲而盡,而後擲樽於地,雙手背後,閉上雙目道:“酒已喝了,動手吧!”

寇封一呆,茫然道:“動手?動什麼手?”

呂蒙睜眼喝道:“羅嗦什麼,自然是動手取某性命!”

寇封瞠目結舌,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感情兩人說了半天,卻完全將對方的意思弄得擰了,不由得忍俊不禁。

呂蒙見他發笑,臉上立時變色,怒喝道:“怎麼,莫非你隻是在戲耍於某?”

寇封急忙擺手:“將軍息怒,都怪封未曾將話說得明白,以致將軍錯會了意思。方才封所言為將軍送行絕無它意,而是實實在在地欲送將軍回去。”

“回去?回哪裏去?”呂蒙一時未能醒悟過來。

“自然是會到吳侯身邊。”

呂蒙不敢相信:“你為何要如此做?可是有什麼陰謀?”

寇封坦然笑道:“封之所以送將軍離開,隻是有兩件事情相托。其一,封這裏有一封書信欲請將軍傳呈吳侯;其二,聽說蘇飛將軍為貴方所擒,我們放將軍回去,隻求吳侯也將蘇將軍放回。”

呂蒙愕然道:“送信任何人都可以,你們既然要用某換回蘇飛,為何會先放某離開,難道不怕某回去了,我家主公卻不放蘇飛?”

寇封笑道:“古之欲成大業者,必首著信義,如今我以誠信待吳侯,吳侯又豈肯因一蘇飛而失其信義?”

呂蒙不再多言,攤手道:“書信何在?”

寇封從懷中取出一封書函交到呂蒙手中:“門外已經為將軍備好戰馬兵器,並安排了專人送將軍出城,將軍請便。”

呂蒙收起信函,一聲不吭地轉身便走,寇封起身拱手相送,不做絲毫阻攔。呂蒙走到門口,忽地回首笑道:“你這小子,有些意思!”

寇封笑而不語,目送呂蒙出了囚室揚長而去。

等呂蒙走後,劉琦與甘寧從隔壁的一間囚室中走出來與寇封相見。劉琦的臉上有些擔憂的神色,問道:“辟疆,此事你心中有幾分把握?”

寇封胸有成竹:“兄長放心,小弟心中有數。”

在一名手持劉琦令箭的士卒護送下,呂蒙一路暢行無阻地順利出了夏口。他辨認一下方向,催馬向著江東軍的大營馳去。

剛到營門附近,有守營的士卒高聲喝問:“來者何人?立即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