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疆風雨起蒼黃 第八章 烽煙止焉交州定,生民安兮樂升平(1 / 2)

(算是詐屍罷……)

卻說寇封久攻番禹城不下,遂用周不疑之計,誘使在城中堅守的士武與步騭出擊,落入精心設置的陷阱。

一夜的激戰過後,在大營這邊,士武被沙摩柯當場斬殺,所率士卒除少數心腹死黨隨之戰死外,餘者盡都棄械投降;而藏糧山穀那邊,一場大火將陷入穀中的步騭所率人馬燒死了八九成,等到天明時煙火止息,周不疑帶人入穀,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其餘皆已焦頭爛額的敵軍盡數擒下,其中便有因諸軍士拚死保護而幸免遇難的步騭。

寇封命沙摩柯攜了士武的首級去喝令番禹守軍獻城,自己則在帳中會見了剛剛押來營中的步騭。

“子山先生別來無恙,未料到你我竟是在此等情形下相見!”寇封口中笑著,親手為步騭解去綁繩,請他在一旁的幾案後落座。

須發焦黃、衣衫破爛的步騭顧不得儀態,迫不及待地伸手抄起案上的杯子,貪婪地猛灌了一氣清水,滋潤著幾欲著火的喉嚨。半晌後才長歎一聲道:“辟疆公子好手段,步騭輸得心服口服。此番再次落入公子之手,步騭無話可說。某這顆人頭在此,公子盡管取去便是!”說罷緊閉雙目不再開口。

寇封失笑道:“子山先生何出此言?論公,孫劉兩家有聯盟之誼;論私,某身為江東女婿。又豈會害先生性命?”

步騭睜眼,愕然道:“你既不殺我,莫非仍要放我回江東不成?”

寇封道:“正是,還請先生見到吳侯之後代為進言,曹操雖有赤壁之敗,然其雄踞中原,根基雄厚,論及人口、財富、兵力無不遠勝我等。孫劉兩家合則兩利,分則有害,拜請吳侯三思!”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封錦囊道:“周都督與曹仁在南郡相持經年,久攻不下。近日又聽聞周都督染病不能理事,以致戰事頗有不利。我思得一計在此,若安排得當,或許能一戰攻取南郡。煩請先生將此錦囊轉奉吳侯,也算我這做妹夫的為妻兄盡一點心力。”

步騭瞠目結舌,伸手下意識的接過錦囊,卻不敢相信隻這一封輕飄飄的錦囊,便可幫助江東取下苦戰一年仍毫無進展的南郡。

寇封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釋,當即吩咐人準備酒食,殷勤地款待步騭一番。待到酒足飯飽之後,便親自將仍自一頭霧水的步騭送出軍營。

等步騭身影漸漸遠去後,周不疑從一旁走出,清秀的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道:“辟疆,好手段也!”

寇封亦笑道:“文直可是猜到了我的用意?”

周不疑伸出右足,在地上畫了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形,油然道:“若吾猜得不錯,辟疆所謀,當盡在‘平衡’二字矣。”

寇封鼓掌大笑:“知我者,唯文直也!”

當寇封平定南海郡之時,另一邊的捷報亦適時傳來。張飛和黃忠已先後攻取了鬱林、合浦二郡。士爕次子、鬱林都尉士祗不自量力與張飛對陣,被張飛走馬間一矛挑殺。鬱林太守見折了士祗,畏懼士爕降罪,遂將心一橫獻城投降。合浦太守士壹為士爕之弟,為人倒是老成持重,知道敵人來者不善,從一開始便堅守不出。怎奈他時運不濟,偏偏遇上神射之技無雙的黃忠。攻城之時,黃忠覷準時機一記冷箭射去,硬是隔著足足八百餘步的距離,將士壹射殺於城樓之上。南浦郡群龍無首,不久亦開關獻降。自此,士家的地盤便隻餘其根基所在的交趾郡與最偏遠的九真郡。

三郡既下,寇封等三人一邊就地休整兼安撫民心,穩定局麵,一邊等待下一步指令。不久,劉備派出信使分赴三郡傳令,命三人各留一旅偏師駐守,而後率本部人馬趕赴交趾。其中,張飛與黃忠須分從兩條路線進軍,寇封則在後方策應。

劉備如此安排卻是受了副軍師徐庶的指點。徐庶料定張飛素來爭強好勝,黃忠更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辛。如今令兩人雙頭並進,他們定會暗別苗頭,唯恐落在對方後麵而失了顏麵。在心中較上這股勁,兩人攻城略地之時定會倍加勇猛。當然,他也要防止二人因貪功心切而冒進犯險,故此又特意安排了年紀雖少卻是沉穩多智的寇封殿後策應。

果然,交趾之戰方一開啟,張飛、黃忠二將便如惡虎出柙,急不可耐地揮師直進,一路行來,破關斬將勢不可擋,兩路人馬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殺到士家老巢龍編縣。倒是寇封這一路悠哉悠哉無所事事,若非不時竄出些士家的殘兵敗將供他或剿或撫,他幾乎要閑得骨頭生鏽。

等寇封率兵趕到龍編時,張、黃二人的攻城之戰已打得如火如荼。雖說張飛和黃忠攜挾大勝之勢而來,全軍將士戰意高昂,士氣如虹,但士爕一方的困獸之鬥亦絕不可等閑視之。何況龍編被士爕經營多年,端得是城高池深,兵精糧足。張飛和黃忠二人攻城良久,卻始終拿它不下。見寇封到來,二人俱都大喜,他們深知寇封之能,因此不約而同來到寇封營中,一左一右將他夾在當中,逼他立刻拿一條破城之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