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一線的這道水氣,已把七丈外的竹林齊整截斷,齊刷刷地倒下一片。
一線一擊不中,但他已知道是何人所為,一線眼珠一動,瞧向他的左側,他已看見吳川,一線沉聲道“又是你,吳川!”
吳川把櫻茹和雲甘凡放下,吳川目光直逼一線,吳川道“一線,都結束了,黑袋既破,你已沒有破法黑劍,你的運道我來終結!”
“火炮轟天!”
一線腳下,猛的射出一柱火炮,火炮是地心熔岩,這樣的地心熔岩能融化世間一切,一柱火炮以自一線腳下往上衝去,隻見片刻間,一線已被焚為灰燼。
火炮直聳天際,在另外一端奔逃的大祭司和靈貓,也已見到這火柱,靈貓忽而心中一顫“一線的氣息消失了”
大祭司閉上了眼“他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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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悄的躍過樹梢。
但這夜,已是佛城受創的三日後。
風冷,露重,樹影重重。
鬼紙,白瓊,大衍,三人已到佛城,大佛寺被毀,佛城調度集權的地方,已轉移到轉業塔,但這轉業塔並非是任何人都能進的地方,是以,佛城中人,在轉業林中搭建臨時行營,鬼紙的目光如寧靜的深潭,不起半點波瀾,在至靜中闡釋著一種對生命的無情與冷酷,目光所到之處,泛動著讓人心寒的悸動。
臨時行營中有三撥人,佛僧,道士,將士。
行營中央有個空地,空地中擺著一張大圓桌,圓桌旁已坐著法相與龍帝,鬼紙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圓桌的四個方向,七丈開外並立著門下弟子將士在旁看護。
鬼紙一見龍帝,他的眉峰猛的一跳,他很想大吼一聲,對這龍帝給與致命一擊,但他不能,因這不是一個動手的場合,韓道主是因龍帝而戰死,他為了壓下複仇的火焰,他的整張臉已極度扭曲,鬼紙緊握拳頭,竟已帶出狂湧冷風,呼呼肆虐整個行營。
但當鬼紙走到圓桌旁時,天地已是一片靜寂,風消,鬼紙已然坐下,白瓊大衍已和道山弟子站在七丈開外。
白瓊眼珠掃了一眼附近,她已見十方,丁二,丁三,藏劍人也在十方身側,但白瓊並不認識藏劍人,白瓊視線落在十方身上“他也來了”
大衍目光亦是掃望一眼,大衍已看見吳川,但並未見到雲甘凡。
龍帝見鬼紙就座,他微微一笑“韓道主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兒,這份氣勢已是無人能及”
鬼紙冷冷道“你使計重創道山,這個賬我會另找時間和你算,你不用和我多說廢話”
龍帝笑了笑,眼中隱隱流出一股嘲弄的味道“我知道你不服氣,但這世道就是如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又去管是否公平?是否合理?隻要我贏了,我説公平就是公平,我説合理就是合理,死人是不會與我來爭論這些的”
“你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這一點我能看得出來,我重創道山,我以為你會來和我拚命,但你卻是能忍受下這樣的怒火,所以,我說,韓道主收了一個好徒弟,這賬我知道我們遲早要算,但你也清楚,我們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大麻煩”
韓道主的誌願是擊破不端,換取太平盛世,如今龍帝能屈身前來佛城商談,這已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想要擊破不端,朝廷現在已是一大助力,如他此時動手殺人,那便會引起內亂,這無疑會讓韓道主的心血,付諸流水,空忙一場。
鬼紙當然知道這大麻煩指的就是不端,但他並不接話。
法相經過三日歇息,雖然恢複了一些精神,但要上場迎敵,這是萬萬不能,大祭司那一場爆炸,法相雖有靈殼護身,但要想恢複如常,沒有個一年半載那是萬萬不行。
可不端不會給與他這麼多時間,法相各瞥了鬼紙和龍帝一眼,法相知道雙方芥蒂,法相眉間隱聲憂慮,因他們如不能放下芥蒂,這將變成一個棘手的問題,法相遲疑片刻,但還是吐了聲,法相道“我希望二位能暫且放下芥蒂,如我們不同心協力,要想擊敗不端,那隻是癡人說夢”
鬼紙眼芒一凝,盯著龍帝道“我已說了,這賬我會另找時間來算,道主的心願便是擊敗不端,在擊敗不端以前,我可以保證,道山的弟子,不會找朝廷的麻煩”
龍帝笑了,他這個笑容顯得有些意味深長,龍帝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就可以在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