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前,楚玄歌鬱悶地離開了茯苓廬,他本想去蘭若庭裏邊坐一會兒,可雙腳卻不由自主地踏上了通往青竹院的小徑。
夕陽被晚色吞噬,天邊沾染上黑藍色,倒也沒有悉數被夜幕籠罩。
楚玄歌隻身一人站在院外,從門隙間隱約可見屋內亮著燈火。
他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腳下稍微用力,頎長的身子便如一陣風似的翻入牆內。
雙腳輕輕落地,楚玄歌下意識對身上的衣袍整理一番,稍後便朝著廂房那邊走去。
恰此時,透過將黑的天色,他看見一隻白色信鴿從木窗處飛出。
來不及細想,楚玄歌便迅速躍起,靈活而又敏捷地抓住了那隻信鴿。
“這是……”他眸色一凝,伸手拿下信鴿腳上綁著的東西。
指間是一個銀製圓柱體信物,長度和直徑約莫和他的無名指差不多,精細且小巧。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竟然是一流做工,簡單的銀質表層上刻著幾個字,但似乎另有玄機。
“通個信還如此繁雜,裏麵定有重要信息。”
楚玄歌喃喃自語,正當他準備把東西收入懷中時,從木窗內快速飛出一道影子,她是聽見信鴿的呼救聲才出來的。
他動作敏捷地閃到一旁,成功躲掉了對方的襲擊,左手放掉信鴿,右手把指間的東西收入懷中,眯著眸子質問道:“傍晚時叫你在廂房外侯著,為何先行離開茯苓廬?”
“把東西還給我。”她題不對話地回了一句,語氣極其冰冷。
“不還。”他簡潔地吐出兩個字,稍後便大搖大擺地推開了廂房的門,頗有幾分賴在此地不走的意思。
“把東西交出來。”楚玄歌冷聲道。
“不懂你所謂何意。”她淡淡答道。
“不懂?莫非要本公子告訴你?”他往前走了一步,戲謔道,“你若不肯交出信件,我也可以親自動手。”
話音剛落,他就伸出了手,擺出一個要搜她身的動作。
虞婉棠連忙擋住了他的手,並快速退後一步,不悅地蹙起眉頭,慍怒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倒是你應當把方才拿走的東西還給我!”
話已經說得很明顯,若是楚玄歌再不識時務,就別怪她不客氣!
雖然師兄在信裏說過,萬事“忍”字當頭,一定要沉住氣,這樣才可以做大事。
其實這些道理她何嚐不懂?隻是楚玄歌這人過於惡劣,實在讓人恨不得想扒掉他的皮!
“簡單。”楚玄歌爽快地應答道,他轉身坐在桌邊的圓凳上,“隻是本公子現在好渴,來了半天也沒有茶,還真是心酸。”
虞婉棠無奈,隻好按照他說的做,但結果卻不盡人意。
兩人對峙了許久,場麵再度沉默,延續一刻鍾之久。
“再說最後一次,把東西還給我!”虞婉棠開口打破了屋內的沉寂,雙眼緊盯著對方,臉上的麵具在燭火搖曳中熠熠生輝。
“不給又如何?”楚玄歌筆直地站在她麵前,嘴邊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真是有趣,才來楚府不久,就敢這麼肆意妄為,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
“不給我就自己拿!”
話音剛落,虞婉棠便伸出手襲了出去,眼中帶著狠厲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