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市長,你別說以前的事情了。都是我不對。我現在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寬宏大量,真的,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淩市長,現在你的駕駛員和秘書都在,我就當著他們的麵說說以前的那些事情。淩市長,你可能以為我是因為你當了副市長我才對你改變了態度的吧?如果你那樣認為可就錯了。我這人文化不高,年輕的時候在農村當民辦教師,後來轉為了公辦。我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了明天浩。很多人認為我和他關係好,我承認這一點,但是我和他的關係並不是人們想象的那種關係。說起來很多人可能不相信,這麼多年了,我和他之間也就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我給他送兩瓶酒、拿兩條煙意思意思而已,從來就沒有什麼金錢上的交往。不過我能夠當上三江縣的副縣長還是和他有著很大的關係的,那時因為在很早的時候的一件事情。算了,現在說那樣的事情也沒什麼意思了,反正就是他認為我對他有恩吧。”他開始說了,不過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怎麼忽然說起他和明天浩之間的關係來啦?

“看來明天浩這個人還是比較記情的嘛。”我笑著說。

“是的。我認為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這個了。他這個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隨時都記得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那些人。他在三江這些年提拔了很多的幹部,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在最困難的時候曾經幫助過他的那些人的子女。正因為如此,在三江那個地方他的根底才那麼深厚。”壽名山回答。

“可惜他太喜歡錢了。”我歎道,“我對他還說比較了解的,他這人能力還是很強的,但是太膨脹了一些,總覺得自己在三江那個地方是老大,所以有時候考慮問題就不那麼全麵了。比如提拔幹部,他有時候膽子也太大了一些。像閔成鋼這樣的人他都敢用。我有時候想起來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閔成鋼是車銘的妻弟。車銘和明天浩可不是一般的關係。他也沒辦法。”壽名山道。

“這正是我們國家有些地方在用人中存在的問題啊。書記的權力太大了,一個地方的所有權力都掌握在一個人的手裏,官員的任命完全是一個人說了算。這樣的格局不知道對主政一方的人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我歎道。

我覺得我們談及的事情與我最開始所說的事情越來越遠,但是我不著急,因為我知道壽名山最終會回答我的那個問題的。他談到了明天浩,難道他當時對我的態度與他有關不成?

“是啊。明天浩出事情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手上的權力太大了。我曾經還提醒過他的,但是他已經被自己手上的權力迷惑住了,根本就不聽我的了。現在想起來我才發現,他這人已經把玩弄權術當成了一種樂趣。就拿我的事情來說吧,當初把我調到豐華市現在的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為我說一句話。淩市長,其實當初我那麼對待你的原因很簡單,我是覺得你會取代我,所以我就對你很不舒服。不過這其中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明天浩。唉!我當時可真是糊塗。我發現自己那時候就好像小孩子似的,很多事情根本就沒經過認真地考慮。”他歎道。

我大為奇怪,“怎麼會和他有關係?我可沒得罪過他啊?”

“他很反感你和許達非的關係。他認為你也是從高校出來的,所以一直對你很不舒服。淩市長,有一個情況你可能不知道。你回三江後在對你的工作安排上明天浩曾經與許達非有過幾次大的爭論。許達非認為你應該直接擔任副縣長,但是明天浩堅決不同意。當時他私下對我說:‘這個姓淩的在今後將是你最大的競爭對手。’所以我就一直對你很不舒服。後來你果然取代了我,這就讓我心裏更加地不平衡了。有一件事情,就是你母親住院時候的那件事情,雖然我當時已經離開了三江,但是有人私下還是告訴了我,那件事情是明天浩指使人幹的。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卻主動地對你采取了保護的態度。”他說道。

我大為吃驚,“不會吧?他怎麼會那樣?我覺得他對我一直都還不錯的。”

“淩市長,有些事情信與不信都由你了。這次我到三江後就準備辦病退手續了。我不想再幹了,我現在想起來真沒意思,我就想到三江老家那個地方去租幾畝地,過幾年田園生活。我完全沒有必要欺騙你的。”他歎道。

我更加地吃驚了:“老壽啊,你年齡不大啊?幹嘛要退啊?你身體不好的話可以給我說說,我讓江南醫大附屬醫院的專家給你好好檢查治療就是了。”

他剛才告訴我的那些情況本來我不少完全地相信的,甚至還有些鄙視他的人品——明天浩遭殃了,你就開始說他的壞話啦?但是現在聽說他準備病退,這讓我大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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