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幾步的距離我從一大堆可能性中篩選出了兩個最大的可能,要麼是想對福臨不利的人,要麼是福臨的人,總之都和福臨脫不了關係,我習慣性得往嘴裏塞了一顆山楂,酸的我鼻子嘴巴眼睛都快擰在了一起,這一下的耽誤,抬頭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白衣男子進了前麵的布莊,我心裏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不動聲色得在附近攤販買了一把印有水墨畫的扇子,和攤販討價還價了一會兒終於被我以一錢銀子買入,我煞有介事得扇著扇子進入了布莊。
一進布莊我便焦急得尋摸起來,幸好白衣服還算顯眼,我裝作不經意走到白衣男子身邊,他拿著兩件成衣和夥計有些爭執,我聽了一會兒應該是他手上那件湖藍色的長袍做小了,而夥計則堅持是按照同一尺寸做的,隻是湖藍色這件裏襯厚了些所以有點偏小。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我抓住時機說道:“兄台,你手上這件湖藍色衣衫可否借小弟一試。”
“這位小哥你真有眼光,這身衣服你穿正合適,這位爺您看要不讓小哥試試,如果合適您轉賣了,這不是兩全其美?”夥計打量了下我的身型,覺得找到了救星,於是拚命得遊說。
“兄台客氣了。”男子大方得將衣服遞給我。
我看著白衣男子溫潤的模樣有點於心不忍,算了,等會兒就不和你討價還價了。衣衫還算合身,我疑惑得看了看自己的身板,確定不是男人嗎?
“小哥穿這件真是太合適了,量身定做都沒那麼合身的,這真是緣分。”夥計生怕我不買賬一個勁兒得誇著。
“不知兄台可願割愛?”人有時候就是那麼矯情,明明知道對方巴不得你趕緊買走,還是得裝模作樣客套兩句。
“兄台客氣了,我反正也是穿不上,兄台若是喜歡送你又何妨。”男子倒是不像剛才與夥計那般的斤斤計較。
“無功不受祿,夥計我身上這身多少銀子?”夥計看了眼白衣男子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相遇既是緣,兄台就別客氣了。”白衣男子爽朗一笑,一排潔白的牙齒亮的刺眼。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把扇子我剛剛買的,和兄台的氣質很相配,還望兄台收下。”心裏有那麼些內疚,不過不把扇子給他我不是白買了。
我目送白衣男子離去才緩緩出了門,走了一段再也沒有被人盯著的緊迫感,稍稍鬆了口氣。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一次偶遇,一個坑。
白衣男子正是京城頗有名望的唐家唯一繼承人唐晚成,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唐家也未嚐不可。即使撇開唐家不說,唐晚成本身就是雅間話題不斷的人物,京城第一放蕩公子的名號在京城早就家喻戶曉。如今身在麗台是因為唐家祖籍麗台,唐老爺子大壽特意舉家回麗台老宅慶壽。唐晚成掂量著手中的扇子,十兩銀子的衣服換一把扇子,爺可是為你花了大價錢了。縱是女扮男裝再像,也逃不過唐家少爺的法眼,隔著衣衫就能看破女子的身形,何況即使身形可以偽裝手和腳卻是怎麼都假不了的,如此纖小的手怎麼可能是男人。唐晚成搖了搖扇子,有緣自會相見,爺有感覺我倆緣分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