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果然發起燒來,一連幾日都是昏昏沉沉在馬裏車,沒有見到福臨的機會,據安寧說那晚他一點印象也沒了。
到了京城的時候,我的身體才好了些。已過午時,看來今日是回不了宮了,天公也是約好了一般,一連下了幾日的雨,今日也是放晴了。
這幾日要麼憋在客棧要麼憋在馬車,安寧悶得實在不行,午膳後便嚷著要出門,福臨也是破天荒的出了門,旁邊竟還跟著多爾袞。
幾日沒見,福臨的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這麼快就走出頹廢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也不過如此,我心底苦笑,自己果然還是善良不起來,隻要他過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安寧看到多爾袞也是恨得牙癢癢,眼不見為淨,我們兩個都默契得走向了反方向。
京城果然是繁華非常,熱鬧非常,也或許是天色放晴每個人的想法都差不多,於是本來就不是很寬闊的街巷因著人群、馬車、軟轎顯得分外的擁塞。
軟轎裏偶爾探出一張張姣好的麵容,我心中納悶,這大戶人家的千金不是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我如是想著將心中疑惑道出。
安寧好笑得看了眼我說道:“你這失憶還真是徹底,整日悶在家裏還不悶壞了,眼界也得養小了?這大戶人家的千金,不是不能出門,而是循的規矩較多,比如不能隨意下轎,不能隨意與男子說話。再說了越是大戶人家,這命婦貴女間的應酬越是少不了,怎能不出門?”
安寧說著眉頭不自主的擰成了一團:“今日這人也著實太多了。”
水靈在一旁解釋道:“這附近就是白雲寺,許是前幾日陰雨不斷,都被困住了腳,今日放晴自然是急著趕回府裏了。”
安寧聽罷點了點頭。
“白雲寺?”我看著穿梭不息的人群,這京郊偏僻的小寺廟真是香火旺盛啊。
“這白雲寺求姻緣最靈,莫說這幾日了,直到入冬的這幾月,恐怕是要人滿為患,”安寧說著頓了頓看向我道:“你真不知道?入冬便是選秀的日子,皇兄宮妃不多,自然是要充斥後宮的。”
我苦澀得笑了笑,又是個圍城,裏麵的人想出來,外麵的人想進去,不過這人數也太多了吧,福臨享用的過來嗎?怪不得皇帝都是早逝,那麼多女人,早晚得腎虧。
安寧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無奈地戳著我的腦袋道:“凡八旗官員家中年滿十四歲至十六歲的女子,都必須參加三年一次的秀女挑選。後宮上至宮妃下到宮女,都是從旗人女子中挑選出來的。挑選秀女的目的,除了充實後宮,還有就是為皇室子孫拴婚,或為親王、郡王和他們的兒子指婚。”
怪不得這麼大陣仗,總之不是成了皇帝的女人就是皇親國戚的女人。我抬了抬眼瞼,婚姻大事便是女子的命兒,如何能不求得萬全。
我和安寧說著說著,竟然就撞上了福臨他們幾人,好像是碰到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