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到這裏玄燁蔫了,仿佛人生觀世界觀有一次被刷新,他怔怔得看向我道:“怎麼你說的話與旁人不一樣?”
“旁人?旁人是誰?那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有些話與你小孩子我本是不該說的,不過你心思深,即使我不說也胡須有人教過你。本宮再待你視如己出,你也不可能把本宮當你的額娘,而因著你本宮在這宮裏更是樹大招風,明白無辜招來閑言碎語不說,這宮裏暗中的把戲你也不會不知曉,就拿這次貞嬪落水事件好了,不就是本宮太熱招人忌憚了嗎?”我說著瞟了眼玄燁,我可不是聖母受了委屈就得自己憋著,當然得說出來。
捫心自問,照顧玄燁的是林奶娘,這生活起居也是水靈妥當安排的,我除了和他鬥智鬥勇,好像也沒幹過什麼正經事兒,放才將自己說的那麼無私偉大,都快將我自己感動了。
玄燁許是想到方才他責怪我的話,有些尷尬得低了頭道:“那今日起,你不用按著我的喜好用膳,我會聽奶娘的話不讓你操心,你禁足的事情我以後一定補償你。”
倒還是個實心腸的孩子,三言兩語便被我洗了腦,我聽他這麼一說反倒不自在了,和以往的頻率不對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現在可是知道要如何做了?”
玄燁看著我點了點頭,他聽著小胸脯說道:“我定不會讓貞嬪在得意下去!”
他說著拿了筆和宣紙一邊寫一邊與我說道:“這除夕吟詩無非就是幾個主旨:辭舊迎新、歌功頌德、國泰民安,也可表現一番兒女情長,相思之情”玄燁說到這處時我不淡定了,我忍不住說道:“你也知曉何為兒女情長,相思之情?”
“我額娘整日彈奏,想不懂也難。”玄燁說罷看著我:“不要打斷我!”
哦,哦,怪不得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我認真地聽著玄燁繼續說道:“與她們若是比艱澀華麗,我看你是沒戲,當然這華麗的辭藻,聽多了膩味,這詩詞講究的是韻味,意境,經得起反複推敲和琢磨。”刨去那稚氣的聲音不談,他倒真是個好的師傅,我不住的點頭應合。
“既然你知曉了就好了啊。”玄燁一臉理所當然得看著我。
“就這樣結束了?”我還以為他會給我準備一首萬能的詩,然後我隻要背出就行了,看來是我的想太多了。
“這詩不是重點,女子吟詩作對多是表現才情,爭個名頭,多是小家子氣,私下比試尚可,呈不上大台麵。這女詩人不是沒有,隻是宮裏這些個不過是借此搏寵而已,定不會自己作詩多是套用古人的詩。你倒是隨便選一首,自說自話,能圓得漂亮就行了,這一點你肯定擅長。”玄燁說著默寫了幾首詩。
趁著他默寫的時候,我有幾分好奇地問道:“三阿哥,你這些話是誰與你說的?”
“額娘啊,她與趙嬤嬤說的時候我聽到的。”玄燁說著下筆也沒有含糊,我一聽微微頷首,若是那些話出自佟佳氏之口倒也是正常,若是玄燁之口,額,這個世界也太逆天了,四歲的小屁孩都能碾壓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