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若晨托付給青龍照顧,我便離開了玄冥殿外出去找夕顏,卻發現墨葉琰不知什麼時候竟依在玄冥殿的門口。望著空蕩蕩的玄冥殿,從未想過鬼域會變成這番模樣,一個人武功再怎麼高強,怎麼可能會這麼安靜的就闖了進來,還在這裏光明正大的站了不知多久,若晨知道了會是怎樣的心痛?正想著,花祭夜竟帶來了被擊暈的夕顏。
望著近在眼前的夕顏,說不清的憤怒一起洶湧而出,我不禁渾身顫抖起來。我那未能來到這世上看上一眼的孩子、若晨所遭受的一切、以及我這些日子以來所承受的一切一切,竟讓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做才好。我努力克製著顫抖的身體,慢慢朝著夕顏走去,不想花祭夜竟突然攔在了我的身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我從未見過的掙紮,最後竟跪在了我的麵前,無限悲哀的向我懇求道:“若兒,求你!隻要饒她不死便好。”我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花祭夜,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的問出:“為什麼?”“夕顏才是我的妹妹。”聞言我不禁被驚得倒退了幾步。當初花祭夜那麼肯定的說我是他的妹妹,所以待我那麼那麼好,我是那麼慶幸這世上竟還能有一個那麼疼愛我的血肉至親,現在卻來告訴我那是錯的?而且將我害的這麼淒慘之人竟然才是他苦苦尋覓的妹妹,真是可笑!這要我怎麼相信?怎能相信?原來那不安是真的,那頸間的冰涼你又是為誰而流?花祭夜見我一臉的悲傷,知道這事讓我很受打擊,他也不止一次的希望夕顏是騙他的,他也希望我才是他的妹妹,是他的珍寶。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無能為力。花祭夜知道夕顏對我及我身邊的人造成了怎樣的傷害,所以才會更加覺得虧欠,他也知道我有多想將夕顏挫骨揚灰。可是夕顏是這世上唯一與他血脈相連之人了,他不求我放過她,隻願我能留她性命,哪怕未來的日子都隻能靠他人照料,也還有他花祭夜這個哥哥在,其他的任我處置。見我半天沒做回答,花祭夜繼續懇求道:“若兒,我知道夕顏對你和你身邊的人都造成了怎樣的傷害,我不求你放過她,我隻求你留她性命便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留在她身邊照料她的,所......所以......所以其他的任你處置。”說完決然的望著我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必須要她以性命相抵的話,那麼就用我的命吧!”聞言,我不禁大怒:“花祭夜,你威脅我!你當真覺得我不會拿你怎樣嗎?!”“我沒有!”花祭夜直接否決掉了我的質問,認真地說道:“若兒,雖然如今你與我再無半點關係,可是在我心裏依舊把你當做妹妹看待,與你相處了那麼久的情分,怎會被血脈二字輕易抹殺掉?!我又怎會卑鄙的用自己來威脅你呢?!我真的隻是單純的希望你能留她性命而已,如若不然,我大可直接帶著夕顏離開這裏,躲到一個遠離這裏的地方,屆時你雖會怨我,會不甘,但也不至於會費盡人力滿世界追殺我,對嗎?”“哼,花祭夜你少在那裏自以為是了。我承認你曾待我極好,並且真的是一個稱職的好哥哥,可是你別忘了,我同夕顏成長在相同的環境裏,你覺得我的骨子裏還能剩下多少美好?居然可笑的認定我會念及往日的成分?你的腦袋壞掉了不成?!除卻我自己不說,單是她殺了我的孩子,還那麼對待若晨,就夠她死傷百次千次的了!花祭夜你敢不敢進去玄冥殿看看,看看若晨究竟被她折磨成什麼鬼樣子了?!你敢不敢?!”我朝著花祭夜大吼道。花祭夜聞聲低下了頭,片刻後才低聲回答道:“我在去找夕顏時已經看到了。”聽了他的話,我不禁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竟不受控製的從眼角不斷滑落下來。我慢慢的蹲了下來,雙手捧起花祭夜的臉龐,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哥~你既然已經都看到了,為什麼還能在這裏要求我饒其性命呢?你忘了若晨對我有多重要了是嗎?你不知道他在我心裏究竟代表了什麼,是嗎?”我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花祭夜的手裏,握著他的手將匕首一點一點的往胸腔內刺去,整個過程我甚至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隻是繼續輕聲說道:“你把我的心挖出來好了,你好好看清楚,若晨與我而言代表了什麼,到時我就用我這條命換她夕顏的,嗬,你們蘇家還賺了不是?”我的舉動竟驚的花祭夜都忘了反抗,任由我將匕首一點點的紮進心窩,還是墨葉琰一掌拍掉了匕首,並點了我的穴為我止住了血。而花祭夜才突然反應過來,望著自己手中的鮮血,望著我的一臉蒼白,眼神慢慢地開始絕望起來。花祭夜踉蹌的站了起來,舉著自己的雙手,顫抖著說道:“若兒,你何苦如此?罷了罷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為難你何嚐不是為難我自己?!”說完竟蹣跚著走向夕顏,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她的臉龐,呢喃道:“自己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我幫不了你,也幫不了自己。這輩子欠你的,我來生一起還你,我保證不會再丟了你,會一直小心的守護你。”說完花祭夜就背向我們落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