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八月上身衣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幾乎全被鮮血浸透,看了看被灼燒的黑乎乎的左掌心,他衝著月源苦笑了一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竄進身體的血炎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幾乎就是在轉眼間便是無影無蹤,讓的八月也是摸不著頭緒。
“怎麼樣?”見到八月的慘象,月源在檢查一番,後仍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還行。”扶著月源的手臂,八月慢慢站穩,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見並無大礙,揚起臉龐望著同樣站起身形的月乾,伸手懸在身前,淺淺的笑著:“拿來。”
月乾怨恨的神色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眼睛一瞪,剛要說些什麼,一隻寬大的手掌卻是突然按住了他。
“乾兒,說到做到,聚靈丹交出來吧。”
“族長。”月乾回頭望去,見到月南山和鳴遠等人已經來到了身後,隻是視線全部都是落在了對麵的八月身上,這樣的舉動讓的他心中湧起了一種挫敗的失落感覺,低垂著麵龐,不甘的掏出了一枚聚靈丹,在掌心處握了握,便是拋給八月,這一拋,月乾覺得不僅僅失去了一枚丹藥,或許還連帶著其他的一些東西……
“謝了。”手掌在空中一撈,便是將丹藥握在手中,漫不經心的掂了掂,便是隨意的揣入衣兜之內,手掌在衣兜內青青攪動一下,八月眉頭微蹙,不由得輕咦了一聲,視線有些疑惑的在附近地麵上掃過,心中暗暗驚道:“闇珠哪去了?”
“八月。”見到八月的奇怪舉動,月南山輕咳了一聲,麵色有些不太自然,頓了頓聲音,緩緩說道:“做的不錯,你與月乾兄弟的恩怨,老夫也是知道一二……”
“族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而已。”猜出月南山的用意,八月微微拱手,淡淡的說道。
“好一個應該做的事!”三位長老身後突然閃出月義的身影,擰在一切的短粗眉毛下,陰沉的目光瞪著八月,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齒的說道:“月乾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哥, 小小年紀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望著儼然一副興師問罪模樣的月義,八月嗤笑了一聲,偏頭冷笑道:“不過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挑戰罷了,他先前那副攻擊態勢,你認為他對我留情了?難道隻有我重傷躺下才叫正常?那你到時候會不會替我打抱不平?直說了吧,要不是因為你的小肚雞腸,無能狹隘,今天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如果說這叫狠毒,那麼抱歉,這就是我做事的風格,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被八月這一串連珠炮般的斥責,月義心頭一滯,黝黑的麵色竟然能看出一抹異樣的潮紅,以他瑕疵必報的性子,怎能容忍一個小輩當眾如此的教訓,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噴薄的怒氣,陰測測的說道:“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就讓我來教導你做人的道理!”
“住嘴!月義!”一旁,月南山怒聲嗬斥道。
“你說什麼!”凜冽的殺氣瞬間湧溢而出,彌漫在月源身體四周,幾乎肉眼可見,雙眼激射著怒浪翻滾。
八月快速邁步上前將暴怒的月源攔在身後。
此時,在少年黑瞳中凝聚著令人心悸的森寒……
身經百戰的月義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一驚之下不由得退後半步,直覺如同墜入冰窖般,深入骨髓的寒意迅速侵蝕著身體知覺,心髒像是被人死死捏住般,口鼻間的呼吸頓時有些困難,好一陣子才逐漸恢複過來,驚駭的一時竟未出言反駁。
“早晚有一天,你會為你的言行付出代價的!”並未如同所有人想的那般,憤怒的撲上前去同月義搏命,八月靜立在原地冷冷看著對方,蟄伏於平靜下的凶戾如同海嘯前的死寂,隱晦卻更加攝人心魄。
或許,這個家族對於八月來說,是最熟悉也最為陌生的存在,他最為柔軟的感情,每當被刺的痛入心扉的時候,便會也就會變得更加堅韌性,直至硬如鐵石。
…………
望著離去的八月父子,鳴遠輕吐了一口氣,親拍著月乾的肩膀,似是自言自語的說到:“這個‘忌子’不同尋常啊,如此純粹凶戾氣息,可不是這個年紀的小輩能夠具備的……詛咒的宿命也許束縛不了他……乾兒,你有你的路,千萬不要攔在‘他’的前進軌跡上,一頭咬人的獅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頭獅子,懂得隱忍…”
聞言,月南山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低沉疲憊的氣息有著些許悲涼,撇撇身旁的月義,有些不耐的說道:“看你做的好事,我經曆過的悲劇,你還想再上演一次嗎!”說完袖袍狠狠地一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